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给两个孩子抓了一把坚果子,顾云晴回屋子里做饭。 等吃饭的时候,她出来,大宁和吉祥已经回去了。 这两个孩子经常到她这里玩儿,但一到吃饭就跑得干干净净,想必也是云秋教的,家里虽然穷困,但不能去蹭人的好处。 越是这样,顾云晴越喜欢这两个娃儿。 第二天,墨北琛就去了镇子,他回来的时候,顾云晴正提着一个桶,准备出发。 “去做什么?” “河面结冰,把冰面凿开,鱼会游过来呼吸,咱抓几条回来,除夕夜做一道酸菜鱼。”顾云晴说,她本来打算自己去的,还带了凿冰的工具,墨北琛回来了,正好。 “嗯。”墨北琛把桶接过来。 又说:“我已经交代了,他们在找人,两天之内应该会有消息。” 墨北琛的人办事效率高,交到他们手里,一般没什么问题。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,说短也不短,对于穷苦人家来说,每一天都是熬着,如果能够在年关的当头给陈家把这事儿解决了,他们便能安心许多。 她这个人不爱多管闲事,不过是看在云秋的面子上,桂香对她的态度也算不错。 河面的冰结得牢固,顾云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凿不开。 墨北琛从下面上来,他本来是去看鱼篓子的,可是才发现鱼篓子被冻住了最下面,只有等开春河水融化,才好取出来。 他把冰镩接过来,轻而易举,就凿开了一个拳头大的洞。 顾云晴不由得感慨,两人之间的力量差距太大了。 果然,很快就有人游过来透气。 墨北琛将胳臂挽起来,将手伸向冰水里,不过是眨眼间,就将一条两斤左右的鲈鱼抓出来,扔到篮子里。 而男人的肌肤上爬上了一层鸡皮疙瘩,毕竟是零度冰水,再好的身体都要受冻。 顾云晴看得有点心疼。 “两斤做生鱼片还是够的,我们回去吧。” 男人看她一眼:“你不是爱吃酸菜鱼?” 两斤的鱼,哪里够得上一钵。 顾云晴刚想说什么,男人开口:“心疼我了。” “我有吗?”顾云晴哼了一声。 墨北琛:“那你不关心我。” 顾云晴一噎。 “就是怕你跌下去,家里那么多活咋办?” “要跌,也是你跌,看你这小身板儿。”男人扫了她上下一眼。 顾云晴嘻嘻一笑:“谢谢啊,夸我苗条。” 墨北琛嘴角一抽。 哗啦一声,他又抓起来一尾鱼。 前前后后,捕了八条,看来这些鱼的确是憋坏了。 顾云晴原本想着有个三四条就很不错了,结果收获了两倍之多。 回到田头村,便将四条送去给了陈家。 “这咋使得,你们辛辛苦苦弄到的鱼。”云秋忙推道。 “个顶个的,我们也不好意思收下呀。”桂香擦着手从厨房出来,顾云晴送来的鱼个儿都不小,一条够一家子吃一顿呢。 “我们才三个人,留下四条了,完全够的。”顾云晴道:“多的就拿给你们,陈大嫂平时帮我留意着家,二嫂也是向着我的,不送你们送谁。” 桂香有点忏愧,她不过是帮着骂了陆云染几句,慕家弟妹就记得。 前面慕家弟妹就送了他们家一条大腊肉,现在又送了十斤左右的荤来,怎么能不叫人感动? “实在太谢谢你了慕家弟妹,等开年了,工地上的活儿,我们有时间也帮衬着一点。”桂香说。 “到时候再说,先过年。”顾云晴笑了笑。 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见在院角劈柴的陈老二,看起来一脸忧愁,心事重重。 看来,那件事对陈老二的打击实在太大了。 除夕那天的早上,一个人到了陈家。 “陈家老二在不?”这个人有点小心的样子。 陈老二看到对方,眼睛不由得眯起,脸上瞬间变得无比阴沉,快步从堂屋里走出来,一把揪住来人胸口的衣襟。 “跑,你跑到哪里去了?”他大声吼出来,忙碌的两个妯娌也出来看情况。 桂香一下子认出人来,也是气得不行:“你,你不是平安饭馆的周老板,你把饭馆卖了,也不给我家男人说一声,跑得一干二净,他这几年都给你干活,你忍心?” “咳,我哪里跑了,是家里娘病重,赶着回去陪她,卖了饭馆也是为了给她治病,一时间也想不到别的,现在她缓过来了,可不是亲自上门来给你们送工钱。”周大夫被一家子围住,领口又被揪得生疼,更是心虚,说话打着磕巴。 “真的?”陈老二脸上稍微缓和了下来。 “钱呢?” 第一百三十三章 除夕夜 “钱在这儿,都给你们带来了。”周老板赶紧摘下腰间的钱袋子,这是他来的时候准备好的。 “你数一数,是不是这个数。” 陈老二一把拽过来,数了一下,倒是一个铜板儿都不少。 他一直绷着阴沉的脸,终于舒缓了,有了一点笑容。 云秋和桂香也都心情不错,这个年,可以好好过了,明年也有了盼头。 周老板给了钱,赶着回去了,云秋好心留他下来吃饭,他像是没有听见,越走越快。 “奇怪,周老板好像在害怕,咱们有这么吓人。”桂香说。 “人家是老板,怕咱做啥,可能是怕里长找上门。”云秋说,周老板吞了工钱的事情,陈老二是告了里长的。 至于周老板的那一番说辞,陈家人是不太相信的,因为周老板一出现就是一副心虚的样子。 陈家那儿的动静,顾云晴也是知道的,工钱回来了,一家人心上的石头也落地了。 墨北琛的人,办事效率就是高。 不过,她并不打算告诉陈家人,是她帮的忙,免得他们又要感恩戴德的。 大年除夕夜这天,早饭和午饭草草吃了一点,然后顾云晴就为晚上的盛餐做准备。 鸡肉,猪脚,羊拐骨,螃蟹,小龙虾,鱼肉,牛肉,这些都要有,三个人吃不完,分量就少做一点,大螃蟹和小龙虾是街天买好的,一直养在木桶里。 墨北琛在一边给她打下手,等邵羽回来了,也是忙前忙后地洗菜切菜添柴火。 “这么丰富的食材,今晚怕是肚子都要撑爆啊。”邵羽吞了一口口水,满怀期待。 “悠着点来,撑爆了,以后就没有肚子用了,还怎么吃。”顾云晴笑道。 黄昏的时候,一大桌子菜就做好了,香气腾腾,缭绕在小棚子里,令人垂涎欲滴。 “噼里啪啦!” 墨北琛在院子里放起了鞭炮,火红的碎屑在半空迸溅。 顾云晴在厨房靠北的位置钉了一块木板,将买好的香炉加了灰,放在上面。 那一大桌菜,就摆在下面,倒好了酒水。 她取出香来:“墨北琛,我们身处于此,不能回帝都尽孝道,就给自己的先祖上三炷香吧。” 说着,分了三支香给墨北琛。 她的家人在政、变之中已经死光了,虽然她不是原主,但也要尽一下孝道。 墨北琛神色默然,将香接了过来。 点燃,两人拜了三拜,把香插在香炉里。 然后烧纸。 墨北琛看着火舌吞噬了冥纸,眼眸一片寂静,可是心中却生波澜,比起顾云晴,他其实还是幸运的,家人只是流放,当时二皇子的人拼尽全力,为他和邵羽的家人换来了活命的机会,而顾云晴,四皇子就做得狠决毒辣了。 他看着她小小的身影,心头升起一抹说不出的怜惜来。 不管那些家族之间的恩怨纠葛,她如今是一个孤女,没有任何牵挂,也没有人牵挂她。 能够给予她关怀的,就只是他。 祭祖之后,开吃。 “唔,黄焖鸡真香——哎呀,猪肘子真软糯劲道——这羊拐骨,更是绝了啊——” 邵羽一边吃一边忙不迭夸赞:“好久没有吃嫂子做的热乎菜,真是人生最幸福的事啊。” “要吃就好好吃,叽叽歪歪,话多。”慕手定安见不得他差点手舞足蹈的样子。 “老大你不是不知道,我们去年的除夕夜,可是在啃冷包子啊,大冬天的又冷,胃是冷的,身体也是冷的,差点睡不着,多可怜,这下子有了嫂子,除夕夜这样丰盛,暖和和的,我高兴。” 他去年是这样度过的吗?顾云晴看男人一眼,有些心疼。 再贫苦的人家,过年也会想办法弄一桌丰盛一点的,甚至有些无路的人家,在山上蹲守几天几夜,就是为了猎到一只荤物。 可他居然啃着冷馒头度过了去年的除夕夜晚。 “去年啃了冷馒头,今年你们就多吃一点。”顾云晴说着,给墨北琛夹了一个螃蟹,又夹了一个鸡腿。 “啧啧,嫂子偏心,说着我们可怜,却只给老大夹菜。”邵羽眉梢一挑,打趣道。 “我们是夫妻,你是啥,你没有手?”墨北琛本来柔和的脸色一沉。 邵羽赶紧举起了手:“老大别打我,我乖乖吃,不打搅你和嫂子秀恩爱。” 顾云晴看出男人隐约拔剑怒张的态势,说出这句,又是那样的霸道。 她的嘴角微勾了起来。 为了多吃菜,两个男人都少喝了酒,等到了最后,一大桌子菜居然也没剩多少。 顾云晴给灰狼也盛了一大碗,都是肉,灰狼吭哧吭哧地吃着,尾巴摇来摇去,显然吃得痛快。 墨北琛把一大箱烟火搬出来,这是顾云晴专门买来为除夕夜准备的,知道这里要放烟花,大宁和吉祥,还有附近几个孩子,包括大成,小成也跑上来了,孩子们的眼眸充满了期待。 顾云晴不欢迎汪家的两个,但大年夜也不想赶人扫了兴致,只好由着他们。 “我喜欢烟花,给我几支。” 大成眼馋地说,接着就来扯顾云晴的手,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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