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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清楚楚渊对他究竟是什么情，依赖还是一时兴起，感情向来是相互的，她看不清自然也就说不明白。

言珩移开视线，看向那皎皎明月，眼中映射着明月如华，心中便也明亮如月。

“你对他是男女之情吗？”

南婉沉默半响，苦笑了一声：“是。”

不能承认，不想承认，不敢承认，却不得不承认。

言珩道：“他对你亦是。”

南婉摇头道：“不是的……”

言珩低头便能看见她轻颤的睫羽，却什么也没说。

他能看清楚渊看南婉的眼神分明就是南婉看楚渊的眼神，仙人常说一个人的眼神是最不能骗人的，他有些慌忙的移开视线。

当局者迷，旁观着清。

他不愿将这些将与南婉听，不管是何原因。

言珩静默了一瞬，移开话题道：“亲情又是何感情？”

南婉愣了愣，脑海中浮现出那处竹门底下撒落的血迹，父亲揣着一吊钱离开的背影，母亲数着钱冷漠而恐慌的眼神，以及那扇在她眼前永远关上的木门。

画面不断闪动，言珩轻声说道：“不愿说便不说了。”

南婉摇了摇头，眼中却浮现出那日楚渊披在她身上的裘衣。

“你是我的人了。”

其实无所谓温不温暖，至少那一刻是她从未体会过的感情，王府再冰冷，里面也有了她所牵挂的人，他早就是她的家人了。

她微微侧身，遥遥望着远处靠着山石浅睡的楚渊：“亲情便是每次在外都能感受到有所牵挂，永远有一处安心能落脚的地方吧。”

言珩睡着她的目光看过去，沉吟道：“我不明白。”

“我过去也不明白。”南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，轻声说道，“过去我被家人抛弃，是他给了我所牵挂的东西，其实男女之情、亲情，知己之情，早就都系于他一人之身了。”

“想来也可笑，我平生所求不多，只想要一点的温暖与爱，却总是苦苦求不得，唯有从他身上能汲取一些，可到现在他也不能给予我了，所幸我现在是鬼魂，已经不贪念人间的温暖了。”

“是吗？”言珩静静的伸出手，“将手给我。”

南婉不解的将手放于他手心，转瞬便看见一缕缕金色的光围绕在掌心周围。

竟有了一丝暖意！

她震惊的抬头，却看见言珩万年不变的脸上竟浮现出丝丝笑意。

他说：“他不能给你的温暖，我可以。”

南婉哑然，心中竟有些许的悸动。

可随即一道声音便将这悸动打破了。

“可惜这不是她想要的。”是楚渊的声音。

南婉骤然回头，便看见楚渊正站在她身后。

看着她的眼神阴沉如水。

第29章

南婉心中莫名发虚，想要抽回手，却被紧紧握住。

她转头去看言珩，只见他脸色依旧平淡，只是那双眼的眸色却深了下去。

他平静的说道：“子非鱼，焉知鱼之乐。”

“呵。”楚渊冷笑一声，缓缓往这边走来。

南婉只觉心中一阵寒意，楚渊便已走到了她身边，他轻轻摩擦着她的脖颈，轻声道：“我当然知道她想要什么，你以为你很了解她吗？”

他靠的极近，呼吸几乎打在了她的发间。

南婉浑身一酥，还未反应过来，便感觉唇上贴上了一个柔软的东西。

她瞳孔猛然睁大，紧紧看着楚渊近在咫尺的眼眸，心跳骤然停了下来，脑海中只剩下了一句话。

这是……吻吗？为什么？

她呆呆的睁着眼睛，楚渊眉头一皱，似乎嫌弃她的反应，在她唇上重重一咬。

南婉不知该作何反应，只看见楚渊缓缓直起身体，看向言珩，唇角勾起：“你这么了解她，那不如猜猜她现在可否开心？”

言珩看着南婉呆呆的神情，一种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，他紧紧抿唇压制住这股怒意，一转身便已消失在了原地。

南婉还未从方才的吻中回过神来，便见楚渊露出胜利者般的笑容，猛然跳动的心脏骤然冷了下去。

“王爷不要再拿我消遣了。”

她知道楚渊从小便不认输，可她不是楚渊和言珩争高下的物品。

楚渊的笑僵在了嘴角：“我拿你消遣？”

南婉深吸了一口气，终究还是没再说话。

正欲走却被人拉住手腕，楚渊愤怒的眼眸如同粹了火：“你觉得我方才是消遣你吗？”

手腕被握得生疼，南婉心中竟也生出了几分怒意，她直视着楚渊愤怒的目光：“不然呢？”

随即她被楚渊猛然拉进了几步，近的能听清他咬牙的声音：“可我若说那不是消遣呢？我若是我真心想要吻你呢？”

南婉有些怔然，还未回话楚渊便又说道：“是否我在你心中当真如此不可信？那我若说我心悦于你，你可会相信？”

他轻声说着，语气中竟有些许梗塞。

南婉呼吸几乎停止，她看着楚渊眼中的猩红，思绪开始纷乱，却终究理不清，也剪不断。

最终，她看着楚渊握着她的手腕，轻声道：“我该如何相信？”

王府中、皇宫内，楚渊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在耳。

每一句都是狠心绝情的一把利刃，剖开她的全部，去饲养他对宁婉的爱。

她该如何相信，不过是半个月，楚渊便能爱上她，这太可笑了。

楚渊怔怔的松开了手，两人之间不过半尺的距离，却仿佛隔着山川与大海。

修整了一夜，第二日便上到了火山口。

从山口往下看去，底下暗红色的岩浆被包裹在火山灰中，底下偶尔一阵一阵的涌动。

言珩飞身轻略过火山底下的边缘，衣袍落在岩浆中，瞬间冒出了一点点火光，他眉尖微蹙，手轻轻一挥，清风便吹灭了火光。

他足尖临空一点，便落在了山口边缘，他看了眼南婉与楚渊。

“就在底下。”

楚渊始终冷着一张脸，南婉问道：“这下面该如何去拿？”

言珩摇摇头：“不用去拿，它自己会出来的。”

南婉皱眉不解，下一刻便觉得脚下一阵晃动，岩浆开始不断翻滚沸腾。

滚滚黑烟之下，一条火红的长痕裹挟随着山灰裹挟而出！

第30章

奔腾而出的火山熔岩向从空中往四周散落，落在之处无一不被烧成焦黑一片。

南婉惊愕的看着这一幕，突然听见空中传来一身嘶哑的鸣叫。

她抬头看去，只见方才喷射而出的红痕变成了一条火红的巨龙，不断在云霄中遨游却又不甘的嘶鸣着往这边冲来。

南婉只能听见一声呼喊，便觉身体一轻，被楚渊连人带魂的冲向了一旁。

她呆呆的看着那龙撞开了她方才战力的地方，留下一串串焦黑与黑烟。

耳边是楚渊愤怒的声音：“你发什么呆啊？！不会躲吗？！”

南婉胸口骤然一震，方才回过神来看着楚渊眼眸中的担忧与愤怒，心骤然沉了下去。

她方才在火龙靠近了那一瞬，脑海中竟浮现出了一些不曾属于她的记忆。

山野、仙人、头戴皇冠的帝星以及——血。

很多的血，帝星挥舞着匕首眼中却冰冷至极，山野间的树木都被染成了红色，可不止有这些血，还有她裙子上的那滴血。

南婉低头看着自己的裙子，正如鬼魂无法在人间留下东西一般，凡人也无法在她身上留下些什么，那滴血早已消失。

她胸口剧烈起伏着，深切的知道这些是属于言珩的记忆。

可为什么，楚渊的那滴血会占据如此重要的位置？

楚渊见她迟迟不说话，以为她被吓到了，不由得放缓了声音：“别怕。”

南婉抬头看着他微蹙的眉尖，心不由得被攥紧了。

正欲说什么，言珩却已然落在了她身边：“怎么样？”

南婉看着他纯白的衣袍，敛下心中所有思绪，摇了摇头：“没事。”

她不知道那些记忆究竟代表着什么，但一定与他将楚渊带来这里有关。

言珩低头看了她一眼，终究什么也没说，便将目光放在了那巨龙之上。

那巨龙仿佛生了神志，巨大的眼眸中间夹着一双狭长的瞳孔，一睁开便如猫眼石般璀璨而危险。

南婉在楚渊的搀扶下起身，竟是听见那龙说出了人话，他喊道：“言珩。”

声音低沉沙哑，却又有种历史的厚重。

言珩看着巨龙，淡然道：“难为你还记得我。”

巨龙说道：“你是想来拿回你的东西吗？”

言珩并未掩饰：“借了你一千年，总该还你了。”

巨龙不置可否，竟是将目光定在了南婉身上：“她是谁，她的身体里有你的灵魂气息。”

“我救的一只鬼。”言珩淡淡的说道，“不要转移话题，东西给我。”

巨龙沉静了一瞬，说道：“东西就在我体内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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