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乐成侯府时,柳望舒就有些担心,她最是了解女儿,若不是遇上不高兴的事,她女儿断然不会这样。
沈栖棠垂着眼眸。
她不能告诉阿娘她是重生而来的,上一世的那些事对她阿娘而言,太艰难太痛苦了。
她阿娘那样疼她,若是知道她曾被人那般折磨,定然是要哭死的。
那些她一个人承受就好。
“阿娘,我只是觉得侯爷并非是我们看到的那般好。我不喜欢这样的侯爷。”沈栖棠抬起头,认真道。
“今日之前,你还叫他爹,如今只是疏离的叫侯爷。可见是他惹恼了你。”
柳望舒可不是个蠢笨的人,女儿今日的种种行为,加上沈伯远的那些小动作,她怎会看不出来。
“你是知道他有别的女人,为阿娘不平,是吗?”
沈栖棠从小在柳望舒身边,见过太多男子的薄情不忠,最不喜的就是那些三心二意的男子。
沈伯远知道她是这样的脾气,常常同她保证,不会有小妾,不会让他们母女受委屈。
可今日来到侯府,先不说那些老妈子的态度,就只是那个叫秋桐的丫鬟,敢明目张胆的跟沈伯远眉来眼去。
她的棠棠虽是十二岁,却有着玲珑心,怎么会看不出端倪。
她知道,她看出来的,女儿一定都看出来了。
甚至,她知道的或许比她还要多。
“阿娘,他不配当我爹!他有妾室,有通房,甚至还有外面的女人。”沈栖棠觉得,睿王家的那个郡主,她阿娘必须知道。
她不能让阿娘像上一世这样被动,为了沈伯远伤心。
“我不在意。他有多少女人,我都不在意。”柳望舒风轻云淡道。
沈栖棠听着阿娘这样说,不免疑惑,“阿娘,你等了他十二年,知道他用情不专,当真不会伤心?”
上一世她阿娘因为沈伯远,常常偷偷抹眼泪,她知道她是被沈伯远伤了心。
“不会。”柳望舒摇头,拢了拢沈栖棠鬓角的碎发,轻声道:“我从未对沈伯远动过心,所以他有什么人,我都不会伤心!”
沈栖棠有些惊讶,“阿娘对他没有动心,那为何会心甘情愿的帮他铺路?”
江南那些异姓姨母们都说,阿娘定然是爱惨了沈伯远的,不然只为一个前程,不可能忍这十几年。
“阿娘不是为他铺路,是为你铺路!你是他的亲生女儿,你当侯府嫡女后,侯府好,你便会更好。阿娘只想你荣耀加身,不在贱籍。”
柳望舒从来不爱任何男子。
她走上以色侍人这条路时,就想好了,天下的男子于她而言,只能是垫脚石,她绝不能对他们动真心。
“棠棠,阿娘是风月场中的花魁,见过了多少男子,怎么会对那些薄情寡义,只会靠着身上那二两肉活着的男子动心。
阿娘失身于沈伯远时,并未动过真心。其实,起初阿娘是想借着他的手脱离娼籍,日后在江南经商过自在的日子。
后来阿娘有了你……阿娘就改了主意。阿娘要为你谋划,要让你受人尊重,有个好夫家。
所以阿娘一路算计,想让阿娘日后遇到的每一个男子,都能成为你的助力!”
柳望舒解释起来。
先前她从不与沈栖棠讲这些,是觉得沈栖棠还小,不会懂她的苦心。
可今日,她在女儿的眸子里看到了不同的光彩,她想她的心意,必须早早的让女儿明白!
沈栖棠听着柳望舒这样说,有些震撼,“所以,阿娘这十二年都是在为我谋划?”
上一世,她阿娘有多少次远离沈伯远的机会,却都放弃了。
原来,并非是对沈伯远还有些感情,而是想要她有好的前程!
“棠棠,怀璧其罪,自古红颜都薄命。世人都爱貌美如花,可有几个人知道,貌美如花是有权有势女子的加持。
并非是我们这样清苦女子的幸运。我们若是没有人撑腰,没有好的家世,绝好的姿容只会让我们坠入深渊。
阿娘进入青楼的第一年,就明白了这个道理。所以阿娘有你之后,不想你再走阿娘走过的路!
阿娘知道你定然会是貌美绝伦的仙子,所以阿娘不能让你做个平凡的女子。阿娘要你有侯门嫡女的身份。
阿娘要你站在京城,去挑选权贵挑选夫君,而不是让男子挑选你!”
柳望舒淋过雨,便不要自己心肝宝贝再湿鞋。
沈栖棠听着这话,只觉得鼻子有些酸。
上一世,她阿娘让她读书识字,让那些人品不错的权贵文人做她的干舅舅。
旁人都笑她娘,说何必费功夫认干舅舅,只要她掀起石榴裙,让那些人给他们母女银子,就能一世无忧。
她阿娘却说,她要给她的是一道云梯,并非是满地疮痍。
上一世她不懂,这一世经过那些,再听阿娘这样说,她才明白,所谓父母之爱子,必为之计深远。
就是她阿娘这样。
“棠棠不要小看阿娘!沈伯远不会影响阿娘!他想找什么女人,要多少通房,阿娘都不在乎。”
柳望舒捧着沈栖棠的脸,认真道:“但我的棠棠必须是侯府嫡女,他升官,棠棠的身份就跟着升!”
“阿娘。”沈栖棠扑到了柳望舒的怀里。
她终于明白,她阿娘每一次为沈伯远谋划升官,并非是被逼无奈,而是为她权衡利弊后的算计。
她阿娘清楚女儿与父亲的荣耀是绑在一起的,父亲的官越大,女儿的身份就越尊贵。
“只是这样你太委屈了。”沈栖棠是真的心疼柳望舒。
“为了我的棠棠,不委屈!阿娘不怕别的,只怕一腔谋划最后化作空。”柳望舒蹙着眉头。
来京城的时候,她也是忐忑的。
她怕女儿做不了嫡女,怕以后沈伯远忘恩负义抛弃她女儿。
沈栖棠听着这话,再回想上一世。
说起来,上一世他们母女进入侯府,到被扫地出门,不过三个月。
这三个月只有侯府中的人知道她是嫡女,外头的人只当她是个远房的亲戚。
上一世的谋划,不就是镜花水月一场空,反倒让沈伯远得到了便宜?
“我知你今日要我离开,是想让我做侯府主母。”
柳望舒本不在乎自己的名分,甚至来京城之前,她也想过,哪怕沈伯远承诺的极好,侯府也不会让她当主母的。
因为她是娼妓。
即便早已脱籍,这身份也洗不清。
原本,她想她不做主母夫人也行,只要棠棠是嫡女。
可今日她的棠棠与沈伯远母子周旋时,她看出沈老夫人的意思了。
那位老夫人并非真正喜欢她的棠棠!
不喜欢,又怎么会真心让她的棠棠当嫡女呢?
“你做的没错,你的身份,沈伯远跟沈老夫人不会主动给的!只有阿娘当主母,你才能记在沈家的族谱上,做名正言顺的嫡女!”
她阿娘争名分,依旧是为了她!
沈栖棠心中又感动,又心酸,她阿娘是多么明媚夺目的女子,本该做九天翱翔的凤,却为了她困于后宅。
是沈伯远!
是他们将她跟阿娘逼成这样的!
沈栖棠更加坚定了报仇的心。
“阿娘,除了你的名分还有我的身份,我还想要将这些年你给沈伯远的东西都拿回来!
等咱们拿到想拿的,再休了沈伯远,就看他起朱楼,就看他宴宾客,就看他楼塌了。”沈栖棠是不会放过沈伯远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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