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术很尴尬。
在这个时代,莫说是背后议论,就算是一个男子当着一个女子的面说要纳了你,也不会有什么尴尬的。
然刘术毕竟是来自未来。
“你是何时来的?”
貂蝉歪着头,问道,“你说什么不错?”
刘术一愣,忙指着曹丕的背影,道,“都说主公的子桓是匹夫一个,然相处下来,觉得还是不错的。”
貂蝉抬头看了一眼,点了点头,“嗯,是不错的。”
然后便转身又进了营帐。
刘术挠了挠头,他不知道方才的自言自语,貂蝉到底听见了多少。
......
颜良名声不如历史上那些名将,但如今也是袁绍阵营中难得的统帅!
后世诸多记载,说颜良性格狭小。
可若是真的如此,又怎么统帅河北数十万兵马?
虽败于白马,但颜良此时并没有觉得气馁。
反而有一种较劲的感觉。
曹丕不是看破了自己计谋吗?
那就接着来比比,看看到底是你曹丕厉害,还是我颜良威风!
大营中,颜良正和淳于琼、沮授等人围着沙盘仔细研究。
然即便是有沮授等人协助,面对曹操突然分兵延津,颜良一时之间也有些无措,束手束脚。
这不是演习,更不是演戏。
一旦动手就是生死。
因此行军布阵不可以有任何的瑕疵。
否则就是万劫不复。
“报,大将军,江面上来了一叶小舟,说是大将军故交。”有士兵来报。
“哦?何人?”颜良抬头问道。
“来人自称杨修。”
......
大营外。
杨修负手而立。
虽然通报的士兵已经进去一会儿了。
但是他一点都不担心,不急躁。
因为他知道,只要这河北大将军还是那颜良,那自己就一定能见到他!
在杨修的记忆中,颜良豁达直爽,且生性坚毅。
又岂会对老友故旧视而不见?
果然,没过一会儿,见看到营中冲出来一队甲士,步伐整齐,手持长戟。
在甲士的后面,有一人,英武非凡。
杨修眉头一展,拱手笑道,“如玉,久不相见,别来无恙啊!”
来人正是河北大将军颜良。
颜良哈哈一笑,上前拉住了杨修的手,“德祖啊,德祖,你我当年一别,怕是有二十年了吧?”
杨修见颜良如此,心中大安。
“嗯,整整二十一年了!”
颜良一愣,“那么久了吗?”
杨修叹道:“当年我四岁,如玉兄长我几岁,下了课堂常带我摘瓜果,为此没少受父亲责难,如今你我已经而立之年,将入不惑,哎,时光如梭啊!”
颜良双手握着杨修的手,“德祖,走,我们进账说话,好好说说这二十多年的故事。”
二人哈哈大笑,相持着走进大帐。
大帐中,高览、淳于琼等人作陪。
颜良向众人介绍了杨修身份后,高览等人也肃而礼之。
“德祖,你现在......”说了一会儿话之后,颜良拿起酒杯,装作无心问道。
杨修毫不隐瞒,“吾在曹公帐下任职。”
高览等人勃然变色。
杨修却是无动于衷,自顾自饮酒。
颜良示意高览等人稍安勿躁,举杯与杨修对饮了一下,然后道:“德祖良苦,远涉江湖为曹氏作说客邪?“
杨修哈哈一笑,说:“如玉啊,吾与足下州里,中间别隔,遥闻芳烈,故来叙阔,并观雅规,而云说客,无乃逆诈乎?莫非于如玉来说,故旧之情不比身份?“
颜良连忙赔罪,解释说:“吾虽不及夔、旷,闻弦赏音,足知雅曲也。“
于是,二人都不再说话,只在席间谈论日常、过往,只口不提今日军事。
这一顿酒,饮至了深夜。
高览等人都摇摇晃晃离开。
席末,杨修正想随士兵去驿站休息,却被颜良抓住了手脚。
“德祖,你我多年未见,有多少话要说?今夜你我抵足而眠,畅聊之。”颜良醉醺醺说道。
杨修愣了下,道,“如玉啊,虽说你我是故旧,当中不应有隔阂,然我毕竟是曹主公幕僚,你放我一人在身边,难道不怕我趁机陷害吗?”
颜良哈哈大笑,“天下人皆可害我颜良,唯你德祖不会!你我幼年便是一条心,这份情,亘古不变!”
杨修叹道,“如玉实乃人中龙凤,是我着相了,好,今夜我与如玉畅聊!”
二人携手入了营帐。
哪知道颜良醉得太厉害,此时已是恍惚。
杨修将他扶在床榻上,叹道,“如玉啊,我本是来劝你归顺主公,然今日你如此坦然对我,让我如何说出口呢?”
“罢了,罢了。”杨修摇头苦笑,“吾在主公面前夸下海口,要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河北,如今看来,已是妄想,如玉你如此胸怀,又如何会因前途而断其志?”
二人和衣而眠。
那头,颜良的呼噜声如山呼海啸。
杨修却是睁着眼睛。
虽是已知此行难全,但还是心有戚戚。
突然,杨修坐了起来。
“咦?对了,此处是如玉大帐,必有行军布阵的谋略计划,我若是偷偷看一眼,就算不能劝降如玉,但也算是找到些有用的线索吧?”
杨修看着呼声如雷的颜良,“如玉啊,哎,惭愧了!”
他起身,在大帐内转悠。
发现案头上有几叠文书,就拿起翻了翻。
一看,其中竟然有一叠书信,署名竟然是张绣。
“咦?张绣将军怎么与如玉有书信来往?”
杨修好奇拿出其中一封一看,脸色大变!
“呀,这张绣好大的胆子,居然想要与如玉联手,谋害主公?这......”
杨修脸色如酱,转头看着熟睡的颜良,“如玉啊,这书信我可要留上一份了,此乃天大的事啊!”
就在这时,颜良翻了个身。
杨修连忙躺回床榻上。
只是这一夜,怎么也睡不着了。
直到天亮的时候,杨修也眯了一会儿。
天亮之后,颜良先是给杨修赔罪,然后又带着他参观军营。
宴饮时还请侍者展示服饰珍玩,并向杨修说:“丈夫处世,遇知己之主,外讬君臣之义,内结骨肉之恩,言行计从,祸福共之,假使苏张更生,郦叟复出,犹抚其背而折其辞,岂足下幼生所能移乎?“
杨修笑着,但没有再说什么。
他知道,颜良这么说是在给自己留面子。
如此过了五日,二人才依依惜别。
“如玉,日后,保重......”杨修抱拳道。
颜良也笑着说道,“德祖啊,你也......保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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