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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再度恢复成以往那副疏离漠然的神色来，轻声开口致歉：“霍小姐，抱歉，是我唐突了。”“顾总可不是第一次认错人了，”宁曦倪眸色冰冷跟他对视，语带嘲讽，“或许顾总有没有想过，你根本就不像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爱她？如果你真爱她，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认错她？”

听见这话，牧尘的身形猛地一顿，心口浮现痛意，眼底闪过一丝茫然来。

大量的摄入酒精让他现在即便是清醒状态，也仍旧带着些许混沌。

有那么一刻，他甚至认真思考宁曦倪的这句话。

难道……真如她所说……他根本就不那么爱宁曦倪……

不然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认错她？

然而下一刻，另一个声音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！

不！他爱她！

他只是没来得及去好好爱她……

牧尘踉跄半步，沉静下来，他没有跟她再做无谓的争辩，只是淡声问：“霍小姐过来是有什么事吗？”

按照顾董的意思，原本是想让她用宁曦倪的身份哄哄他的。

但是现在来看，但凡牧尘是清醒状态，就并不需要一个假的宁曦倪出现在他面前。

宁曦倪因此也并不在他面前隐瞒：“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。”

牧尘一时没能理解，不等他说什么，下一秒宁曦倪目光落在他脚边，似乎是注意到什么，登时脸色骤变，眉头紧紧蹙起。

顺着她的目光看去，牧尘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踩中了玻璃碎片，正冒着鲜红的血迹。

鲜血刺眼夺目，他抬了下脚。

“别乱动！我帮你处理！”宁曦倪猛地出声制止他的动作。

不知是不是牧尘的错觉，他似乎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了些许慌乱，不等他出声多说什么。

只见面前的女人几乎是下意识般，快速奔向医疗箱。

背影急促又紧张。

她神色紧绷，动作迅速，拿出医疗箱后就飞快跑回来，熟练打开医疗箱，拿出镊子纱布药水等一系列用品。

宁曦倪回到他面前时，脸色显然不太对劲，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：“我会好好处理的，我会的！你会没事的……”

她盯着地上那滩鲜红的血迹，眸中染上水汽来，话像是朝他说的，但看起来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
牧尘看着她神色强作镇静，动作熟练又小心翼翼地处理伤口，目光猛地一沉。

但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，此刻的霍小姐很不对劲。

“霍小姐，你怎么了？”牧尘抬手试图阻止她。

然而被她快速躲过，她眼里好似只能看见那鲜红的伤口，“不要动，我很快处理好了！”

听到这句话，牧尘陡然一震，他的视线紧紧落在她身上。

紧接着，脑中忽地闪过一丝什么，牧尘的目光渐渐落在旁边的医疗箱上，看了许久，深不见底的深邃眸中暗流涌动。

蓦地，一种惊人的猜想涌上心头。

他猛地扶住她的肩膀，视线炙热——

“霍宁曦倪，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家的医疗箱位置？”

第23章

这句话如雷声贯耳。

将宁曦倪猛地从阴影中抽离，她僵住，握紧了自己手里残存的纱布。

她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，剧烈跳动的心脏也趋于平缓。

深呼吸一口气，宁曦倪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
她有条不紊地处理完最后一个步骤，这才出声：“不好意思，让顾总见笑了！我对鲜血有些应激，导致刚刚失态了，还请顾总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
宁曦倪的话却并没有让牧尘满意，他目光如炬盯着她，再度重复刚刚的问题：“霍小姐还是没有解释为什么会这么准确找到我家医疗箱的位置，没记错的话，今天是霍小姐第一次来顾某家吧？”

看来今天，他不问出这个答案是誓不罢休了。

宁曦倪平静抬眸对上牧尘的视线，缓缓启唇：

“听闻这段时间顾总日日酗酒，磕着碰着是常事，李助理带我过来时特意告知了医疗箱的位置，以便我能随时处理意外情况，这个答案顾总满意吗？”

牧尘僵住，失落在他的眼底一闪而过。

捏住她双肩的力道瞬间落下。

见状，宁曦倪收好医疗工具，唇角挂上一抹讽意：“看来我的答案顾总并不满意。”

牧尘不发一言，大抵是期待落空，他的脸上带着些许冷意。

不顾脚伤，他兀自走到客厅中央，重新拿上酒瓶，俨然有准备继续放纵自己，赶宁曦倪走的意思。

见状，宁曦倪神色冷冽下来，她起身走过去，夺过他手里的酒瓶。

“牧尘，你现在装出这副神情给谁看？你觉得自己演出一副深情样子来，宁曦倪就会原谅你？”

瘫坐在地面上的男人神色骤然顿住，像是回答她也像是自嘲：“我没有想过她会原谅我，我只是想再见她一面……”

“如果顾总喜欢自欺欺人，那我可以承认自己是宁曦倪。”宁曦倪双手环胸，睥睨着他。

听见这话的牧尘面色黑沉，他摇摇头：“不必。”

忍下想走的心思，宁曦倪避开地上的碎片，在他对面落座。

她只是安静坐在对面，没有要走的意思，也没有要主动开口的意思。

一个跟宁曦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这么坐在对面，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。

过了一会儿，牧尘突然问：“宁曦倪生前过得……快乐吗？”

似乎是没想到会听到这个问题，宁曦倪一顿。

片刻后，她难得对他露出还算平和的态度。

“那是她过得最幸福的一段日子。”

最重要的是，她不再是孤身一人，她有朋友有家人，她爱的人同样爱她。

那是自己从未体验过的幸福人生，就是太短了，短到只有那么一年。

“那就好，她过得开心就好。”

牧尘仿若松了口气，落下心来。

大抵是贪心作祟，知道了她过得幸福，他又想知道她生活的点点滴滴，是如何过得幸福的……

牧尘眸色沉沉，望向对面的那张脸：“如果可以的话，你能跟我说说她的一些事吗？”

他小心翼翼，眼带期待，那模样莫名叫宁曦倪心紧。

宁曦倪到底是心软了。

她垂下眸，以霍瑶的身份，将自己的过往徐徐道来。

也不知说了多久，夜幕悄然降临。

“宁曦倪直到死前最后一刻，都是被爱着的。”

听完最后一句话。

始终安静听着的男人带着些许释然，诚恳道：“谢谢。”

宁曦倪沉眸看他，轻声道：“真想道谢，明天就好好生活，你的身上还有整个顾氏，别让宁曦倪死了还要背上影响顾氏的骂名。”

牧尘被她说得一愣，似是想通了般，最终点头应允：“好。”

看来任务完成了。

宁曦倪没有在这里多留，起身离开。

才出门不久，手机铃声猝然响起，是一串未知号码。

宁曦倪眉头微蹙，将其接起。

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经过处理的电子男音——

“我知道你不是霍瑶，也知道你来霍家的目的是什么。”

第24章

宁曦倪神色微变，沉声问：“你是谁？”

“这不重要，一千万，打在我发你的账户上。”那人声音阴冷。

“一千万，就凭你一句话，真当我这么好说话吗？”宁曦倪强硬下来，冷冷告诫，“我不可能给的。”

得到拒绝的答案，那头冷笑几声：“不给是吗？那就走着瞧好了！”

不给宁曦倪再说话的机会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
宁曦倪再打过去时，电话已经变成了空号。

虽然知道或许只是骗子随口胡说的一句话，宁曦倪不免还是总感觉有些不太妙。

看来计划要加快进度了。

宁曦倪刚到霍氏，就见总裁办的秘书朝她报告：“霍总，顾氏集团的顾总今天一大早就来这里说想要见你，现在正在会客室等您。”

“没事，我去见他。”这早在宁曦倪的预料之中。

她将手里的包交给秘书拿进办公室，自己只拿了手机走向最里处的会客室。

今天的牧尘身上看不见昨天的一丝颓废。

下巴的胡茬被整理干净，一身裁剪得当的黑色西装，将他优越的身形衬得更为板正，他就那样坐在沙发上，神色漠然。

听见门口传来响动，他侧身过来，看向她，一改昨日的交心态度，脸色骤然变得黑沉——

“霍总可真是好生划算，动动嘴皮子就将我顾氏五个亿的项目拿走了。”

看来是得知这件事了。

宁曦倪也不急不慌，她走过去，平静在他对面落座，勾起唇角：“合同是顾董亲自给我的，你情我愿的一场交易，顾总何必做出一副是我算计你们顾氏的态度来？”

“一码归一码，于我个人的立场，我确实感激昨天霍小姐的清醒劝告，但公事上，你拿走我们顾氏今年的重点项目，总归是有些过分了吧？”牧尘眸色沉沉，神色显然是并不太满意。

宁曦倪唇角微微上扬：“难道偌大的顾氏要做出毁合同这种事来？”

“霍小姐放心，合同既然已经签订了，顾某自然不会反悔。”牧尘回答。

宁曦倪眉头一挑：“那今天顾总过来这趟是？”

牧尘忽而勾起唇角，“我今天来这趟，就是想跟霍小姐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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