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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真的吗？”苏缘离嗓音带着一丝连她都不曾察觉的期盼。

　　“嗯，但新药测试和手术都有风险，这类患者家属基本有所季忌，所以临床试验一事也只能可遇不可求。”

　　苏缘离看着轮椅上的老者，伸手进口袋捏紧了药瓶。

　　“护士长，我报名做临床受试者。”

　　护士长惊诧的看着她：“你……”

　　苏缘离笑了笑，直接从兜里拿出药瓶给她看。

　　“这是乙酰胆碱酯酶抑制药，我已经服用三个月了。”

　　第十章 临床试验

　　苏缘离将药揣回口袋，看着远处：“有些事可遇不可求，国家在进步，所有人都在努力，手术虽然有风险，但我相信医学也会有奇迹。”

　　护士长眼眶一片湿润，她紧紧握住苏缘离的手：“你怎么不早说。”

　　苏缘离漆黑的眸子里盛着浅浅的笑意。

　　“以前说了也没用，省得你们担心，如果试验成功，我还好好活着，我想继续回到梧桐县，帮助更多贫苦人民。”

　　她顿了顿：“若试验失败……也没关系，就当我给医学界贡献了自己的绵薄之力。”

　　“不过我希望护士长你能帮我保密，我不想让人担心。”也不想让他知道。

　　护士长抱住她，嗓音哽咽：“……好。”

　　和护士长确定好后，苏缘离又去血液科住院部看望了小梧桐。

　　刚做完治疗的小梧桐已经安然睡下，手中搂着她前几天送的洋娃娃。

　　苏缘离忍者喉头的哽涩，去找了小梧桐的主治医生，问询情况。

　　“小梧桐很顽强，加上年纪小，身体骨骼还在生长，手术成功的概率在85%以上。”医生说道。

　　苏缘离觉得很欣慰，但心底隐隐还是有一抹愁绪。

　　她去找了赵大牛，将好消息告诉了他。

　　“我因为工作调动，暂时会离开这里，你好好照季小梧桐，以后有机会，我会来看你们。”苏缘离说道。

　　赵大牛愣了愣，总觉得这事太突然了，却不知该怎么去问。

　　“医生，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……等小梧桐做完手术，我带她回我们梧桐县的土地庙，我们父女俩给你求一个平安符，保佑苏医生平安健康，长命百岁……”

　　赵大牛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再次湿润。

　　苏缘离笑了笑。

　　长命百岁对她而言，才是真的可遇不可求。

　　“谢谢。”苏缘离认真说道，和赵大牛道了别。

　　拐角处，她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走来的一个人。

　　“你要去哪儿？”季正淮情绪不明的声音自头顶传来。

　　“出远门。”苏缘离知道他听见了两人的对话。

　　季正淮拧眉看着她，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了。

　　良久的沉默，让气氛愈发压抑。

　　苏缘离想了想，还是将心底话道了出来：“以后，祝你和白欣妍幸福。”

　　说完，她侧身朝前要走，却被季正淮攥住了手腕。

　　“苏缘离。”季正淮的语气带着几分怒意，“在一起的时候你对我的事情从不放在心上，现在离婚了你反而还要给我强塞一季婚姻？！”

　　苏缘离怔怔看着他，他眸低那毫不掩饰的怒火让他不解。

　　“难道你不喜欢白欣妍？”她忍不住问道。

　　季正淮身体一僵，眼底的失望一闪即逝。

　　他松开了苏缘离的手：“我终于确定，你真的不喜欢我。”

　　说完，他转身离去。

　　苏缘离站在原地，隐忍许久的眼泪缓缓落下。

　　深吸一口气，她擦掉泪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。

　　她不想去猜他那句话的含义是什么，亦如她不懂他的怒火，他也不懂她的难处。

　　三天后。

　　苏缘离剃了光头，换上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。

　　她将记事本拿出来一页页翻看，看到最后一夜的空白，久久沉默。

　　良久，她掏出笔，抬起输液的手缓缓写道。

　　“今天是2021年6月1号上午8点23分，还有两个小时我便要上手术台，主刀医生是季正淮。”

　　“但我想，他应该不想再见到我。”毕竟，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不欢而散。

　　“如果我有机会醒来……”苏缘离顿了顿，一时间不知道能写什么。

　　醒得来，醒不来，她心里其实都有数。

　　这时，护士长走了进来，准备术前麻醉工作。

　　苏缘离合上记事本放进密封袋中，交给了她。

　　“陆姐，如果我醒不来，你就把这个跟我一起烧了，如果我还能醒来，那就再给我。”

　　护士长红着眼眶接过，然后给她输入麻醉剂：“不要胡说，我只是暂时帮你保管。”

　　苏缘离笑了笑，药效上来，她的眼皮越来越重。

　　最终，缓缓阖上了眼……

　　另一边，季正淮和一众医疗团队在办公室召开紧急会议。

　　这次很对阿尔茨海默症的新药试验和开颅手术，是面向国际会议的直播手术，届时全球数万名医疗同道都会在线观看。

　　事关整个医院和国家的荣耀，他和她的团队绝不能有一丝差错。

　　“季医生，试验受试者已就位。”

　　季正淮点头，起身走向无菌通道。

　　数十占白炽手术灯同时亮起，与此同时还有七八台摄像头，一并在手术室中亮起了红灯。

　　直播手术会议，正式进行——

　　季正淮看着手术台上被绿布盖住得只剩一个头颅的瘦小身躯，心头莫名涌上一股沉闷感。

　　他拧着眉，认真用紫色画线笔在患者头顶上画出切割区域。

　　一旁的助理护士如往常手术般播报患者信息：“患者苏缘离，28岁，确诊阿尔茨海默症3个月……”

　　季正淮手一抖，呼吸不畅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　　助理护士从未见过这般失态的季正淮，她小心看了一眼旁边的摄像头，再次重复一遍。

　　季正淮手中的画线笔一偏，他失控地掀开了手术绿布，俨然看到了苏缘离苍白的脸！

　　第十一章恍然大悟

　　季正淮胸口剧烈起伏，心乱如麻。

　　苏缘离早就生病了，但是一直没告诉他。

　　怪不得她要离开的那么果断。

　　“季医生，现在是现场直播，需要尽快准备手术！”助理护士小声提醒。

　　“好…”季正淮坚定着神情，“我知道了。”

　　作为医生的职责，季正淮稳住了阵脚，竭力克制着心中的悸动，继续手中的工作。

　　这一次手术，是他最忐忑的一次。

　　他万万没料到有一天他和苏缘离与一同进入手术室里面，更没想到现在的苏缘离会变成他的病人。

　　六小时后，手术结束。

　　季正淮看着苏缘离的病床被推出手术室，摘掉金丝眼镜，拭去额头沁出细珠。

　　他靠着走廊的白墙逐渐蹲下来。

　　现在已经是晚上11点，四周一片冷寂，只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。

　　十分钟后，季正淮这才稳定了呼吸，站起来往苏缘离的病床走。病房里。

　　苏缘离安静的躺在床上，看着身边护士长为苏缘离打理床铺。

　　季正淮踌躇了一会儿，还是站在病房外透过窗户望着，并没有进去。

　　不知道过了多久。护士长终于从病房里走出来。

　　“季医生，你怎么在这儿？还不休息吗？”她问道。

　　季正淮默了一会儿，这才启唇道：“护士长，幸苦你来照季苏缘离护士长摇摇头，又道：“我一直视苏缘离为妹妹，做事积极认真，是个十分负责的护士，只是没想到这么好的姑娘会瞒着我们那么坚强……她生病的时候，我们还一起去过梧桐县吧…”

　　季正淮神色一怔，想起了那时在救援帐篷里看见的药片。

　　她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瞒着他。

　　忽然像是有种无形的大掌扼住了他的心脏，再慢慢收紧，窒息般的疼。

　　像是想起什么，护士长问道：“对了，还没问你和苏缘离是什么关系呢？”

　　刚刚在手术台直播的时候，她就觉得季正淮对苏缘离不一般。

　　“我和她夫妻…”话刚一出口，季正淮想了想前两天苏缘离发给他的离婚证书，只能又加一句：“曾经是。”

　　护士长顿时了然。

　　“幸好这次直播手术还算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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