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停下了脚步。是周天秦的表姐。他颔首，说了一句“您好。”

　　“啊！啊——你是——那个那个——刘警官啊。”

　　“对，打扰了，这是我的同事，”他指了指身后的王皓国，“姓王。”

　　“哦哦，这么巧，”周天秦的表姐讲脸盆顶在腰部，“来这里做事撒？”

　　“不…其实我们是来找周天秦的，”刘正解释道，“可以的话，也想跟你说几话。”

　　“哦哦，可以撒，来来来，进来。”

　　“您刚刚准备去哪里？其实…我们刚刚也来拜访过了，但是没见到您。”刘正和王皓国进入院子之中，阳光直射着地面。王皓国皱起鼻子，一股怪异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嗅觉。

　　“洗床单！”周天秦的表姐讲脸盆放在阴凉处，随后起身，“我离得远！有空才过来，还有个店要看呢。”

　　刘正点点头，看了看虚掩着的房门，放低了声音。“怎么会…突然搬回来住？”

　　表姐伸出手，在刘正面前做了个摩擦的手势，像是配合着刘正说话一样，她也用气音说起话来：“没有这个！”

　　“没钱？”

　　“是啊！城市里房子那么贵！”说完，她又露出了嫌弃的表情，“哎哟，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哦，现在都在床上啊——”她凑近，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：“拉屎拉尿。”

　　“是您送他回来的吗？”

　　“不是！”表姐摆手，摇摇头，“不知道怎么回来的，本来我都不想理他！哎呀！感觉头脑都不正常了，但是你说吧——他这个样子能活几天？我就盼着给他收尸了！不用每天洗这么多床单！”

　　刘正看向表姐，对方还在絮絮叨叨地数落着周天秦。等对方说完了，他才缓缓开口：“周航…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？”

　　“哇——你说这个撒——”表姐一听，脸色立刻发生了变化，声音也忽然提高了一个八度，“就是因为这件事啊！我真是要气死了！你说啊，阿航又没有结婚又没有子女，我都跟他说了，让周航和他父母一起葬就是最好的了。正好最近那边啊，在迁墓，就是在墓碑上加字，搞点仪式就好了，省力还省钱！现在找一个好坟不知道多难，刘警官，你看看他啊，打死不干！还把我赶走了！放在我们这边可是大事，我都是偷偷过来照顾他！没有我他早死了……”

　　王皓国一惊。估计声音已经传到了周天秦的房间里，他轻声问：“最后怎么处理了？”

　　“我不知道哇！”表姐愤愤不平地说，“他叫我别理！哎呀，我真的不想理，但是没办法！”说着，她走进房间里，毫不掩饰的拖出厕所的垃圾桶，在大堂里换起垃圾袋来。王皓国虽然极力保持克制，但还是忍不住眯起眼睛。

　　刘正的声音缓缓响起。“您在锐城照顾了他多久？”

　　表姐将毛巾扔进水桶之中，扶着腰站起身，“嗯…没多久…周三过去…我周日晚上就回来了…”

　　“之前呢？您也知道他生病了吗？”

　　“没有，”表姐叹了一口气，“我经常打电话给他的啊，他都没有跟我说，就是那时候在医院抢救嘛，护士就给我打电话，把我吓了一跳。”

　　“他之前在工地干活的事情，您知道吗？”

　　表姐点点头。“知道他在工地做事撒，后来不是不干了嘛，就打打零工咯，我看啊，也没有攒什么钱，我偶尔也给他转一点。”

　　“你对他好像很好。”

　　“那是撒，”表姐抿着嘴，“他父母死得早哇，我们一直都比较照顾他。他很小的时候就出去自己打拼了，我们也放心不下。”

　　刘正忍不住问道：“那您没有与周航联系吗？”

　　“没有撒，”表姐答道，“不知道号码。”

　　“可以问周天秦呀。”王皓国说。

　　“哎呀，没有那样做，”表姐说着，一边活动着腰，一边走进厨房，“来，警官喝水。”

　　刘正凝视着表姐，接过水杯，里面的水有些许发黄，他紧握着水杯。“父母对他们两兄弟好吗？”

　　表姐苦笑了笑，任谁看都是慌张的表情。“挺好哇，两个都是男孩子，是不是？我们这里就喜欢男孩子。”

　　“是吗？”刘正说着，看了一眼周天秦的表姐，“冒昧一问，您今年多大岁数了？”

　　“六十六。”周天秦的表姐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。“老了啊，马上就七十了。”

　　“您有兄弟姐妹吗？”刘正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周天秦的表姐。

　　“有撒，tຊ我排第三，”周天秦的表姐没有犹豫地回答道，“七兄妹。”

　　“这么说来，家族还是挺大的。”刘正环顾着屋内，与陈赞成家不同，这里的木质家具和壁画透露着屋主的财力，精美复杂的摆设陈列在桌上，随着时间流逝充满韵味。他从齐浩真房间里出来后就出去看过，那边并没有类似于“牛棚”之类的东西。心中的疑问渐渐扩大。

　　“刘警官…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撒？”周天秦的表姐问道。

　　还是先回归正题吧，刘正心想。他礼貌地抿了一口水，将杯子放在桌面上，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，我直接去找他问吧。”

　　“行撒，”周天秦的表姐点点头，“那我就先走咧，赶紧弄完回去做饭。”

　　“慢走。”

　　周天秦的表姐离开之后，王皓国哼了一声。“她对这两兄弟区别对待啊，通常来说不是更应该担心年纪更小的那个孩子吗？”

　　“毕竟周航不是出国了吗？”

　　王皓国不爽地抿着嘴。“那也可以联系啊，我看她那个样子，可能都不知道周航在国外吧？”

　　“你待在外面吧。”刘正小声说道。“我进去就好。”

　　“为什么？”王皓国歪着头，“我现在没有觉得很臭了……”

　　“你在屋内仔细看看吧，说不定会出现一些线索，最好是与他小时候相关的，我一个人去跟他说，他也比较容易敞开心扉。”

　　王皓国点点头，“妈呀，现在来找还能找到他小时候的东西吗？”

　　“有兄弟两的痕迹的话…也记录一下。他家只有两个孩子，有男孩对那个年代的家庭来说不是天大的好事吗？为什么没有再生，有些好奇这个原因。”

　　王皓国扭了扭僵硬的身子，点头说“好”。

　　刘正推开门时，屋内仍然残留着尿液的骚味，周天秦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静，紧闭着眼。

　　刘正在床边坐下。“睡着了吗？”

　　周天秦做了个深呼吸，张开干涩的嘴唇。“欺负我起不来，就随随便便进我的家啊。不过很可惜，都是没用的。”

　　刘正目光锐利地盯了周天秦看了一会儿，移开了视线。“关于浅草祠堂的事，有什么想说的吗？”

　　周天秦转过脸来。“你想听我说什么？”

　　“什么都行。”

　　“嗯...那我就跟你说说我悲惨的人生吧，好不好？”

　　“可以。”

　　周天秦哼了一声。“我才懒得跟你说。”他的语气中有一种“看你能拿我怎么办”的不屑感。

　　刘正轻松地笑了笑。“那这样吧，”他讲手绳放在周天秦的胸前，“送你个礼物。”

　　周天秦的下巴紧缩，吃力地抓起被子上的手绳，眉头渐渐紧锁。“喂，什么东西？你放在那里我又看不见。”他摸索着，成功抓起手绳放到眼前时，忽然露出了僵硬的神色，“这个…你从哪里找来的？”

　　“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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