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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对莫母。

“你在这儿等着，我去看看。”说着，裴瑾年就起身要走。

“夜辉！”LJ

裴瑾年眼眸一震，心跳都好像因为这声两年都没有听到过的称呼漏了一节拍，左手被一只温热的小手紧紧攥着，暖意直入心底。

迟初柠拉着他，软着语气道：“带我去。”

裴瑾年转过头，撞上她期盼的目光，下颚一紧：“好。”

他俯身，将迟初柠轻轻地抱起，温柔地放在轮椅上，再把厚厚的毛毯盖在她身上才推着她往莫母的病房去。

莫母病房外本来宽阔的走廊都挤满了人，几个护士在前面嚷着让人让一让，裴瑾年推着焦急的迟初柠走到病房门口。

病房内一片凌乱，一地的玻璃碎片，床单被子也被扔到了地上。

莫母蓬头垢面的坐在敞开的窗户上，脚下踩着一把椅子，苍苍白发被风吹得像一把白色的枯草。

她眼神呆滞，却又带着防备警惕，每每扫过眼前人，都带着恨意。

迟初柠看着离死亡只差一步的莫母，心猛地一缩。

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？

裴瑾年绷着脸，紧紧盯着莫母的动作，只要慢一秒，他都会抓不住她。

病房中的陈医生和一个护士缓缓退到门边。

“老太太现在情绪稍微好点了，你们赶紧劝劝吧。”陈医生压低了声音道。

没等裴瑾年有动作，迟初柠自己推着轮子进了病房，裴瑾年一惊，连忙拉住把手。

“迟初柠。”他蹙眉唤了一声。

他可承受不住迟初柠再受什么伤害了。

迟初柠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，只是看着几米外的莫母，声音低哑：“妈，你先下来好不好，我是迟初柠啊，你的女儿。”

莫母呆滞的眼神在听到迟初柠的声音后，猛地一震，面目突然狰狞起来。

“你不是我女儿！”她声音比往常更要尖，“你，你这个野种……野种！你和莫建业都是没心肝的东西！”

迟初柠眼眸一怔，微张的唇瓣轻颤着。

莫母骂她是……野种！

裴瑾年听到莫母这样的辱骂也是愣了。

“妈……”迟初柠潸然泪下，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？”

从小到大，她真的就没有从莫母那儿感受过一丁点儿孩子该得到的母爱。

裴瑾年站在一边，默默地握住她的手。

岂料莫母将手中攥着的玻璃药瓶朝迟初柠砸去：“你们全都该死！”

第三十九章 身陷迷雾

迟初柠只觉眼前光线一暗，一个身影挡在了身前。

“嘭”的一声响，裴瑾年低低地闷哼一声，紧接着就是玻璃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。

“夜辉！”

迟初柠抓住他的手臂，满眼焦急。

裴瑾年抿抿唇，忍着头部的钝痛低声道：“没事。”

他直起身，却将迟初柠半个身子都挡在身后，生怕莫母又扔出什么东西砸过来。

迟初柠被他握着的手不断颤抖着，不知是因为裴瑾年替她挡住了危险，还因为莫母的冷血。

她真的一点亲情都不念。

莫母突然疯疯癫癫地模样让所有人都手足无措。

可前一秒还狞着脸的莫母突然安静下来，眼泪从她红而有些浑浊的眼中留了出来。

她双手交叠放在胸口，声音刺耳：“我的孩子啊……她才十八啊，才十八啊！”

莫母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。

迟初柠心底的颤动犹如天崩地裂，她呆滞地看着莫母，有种身陷迷雾的感觉。

若不是裴瑾年握着她的手，她真觉没有什么可以支撑的了。

“我要去找她，我要去找她……”

莫母一边哭一边呢喃了几句，身子猛地往后一倾。

“妈——！”

千钧一发之际，裴瑾年猛地抓住莫母的左手，可他半个身子都横在了窗外。

裴瑾年咬着牙忍着痛。

右肩隐隐有脱臼的感觉，但他还是死死抓着莫母。

“夜辉！”迟初柠心骤然一紧。

好在陈医生反应快，急忙叫人拉住裴瑾年，将他的身子往回拖。

迟初柠心急如焚地看着被人几人挡住的裴瑾年。

差一点，差一点他们就掉下去了。

迟初柠脸色发白，那一瞬间心脏都好像停止了跳动，脑子有一瞬间闪过裴瑾年满身血的模样，刺的她悬着的心一阵慌乱。

莫母却用另一只手疯狂地抓挠裴瑾年：“放手！放开！”

挤在窗户旁的人互相配合着，抓住莫母的手臂将她往回拉着。

终于，在三个人的合力下，将还在挣扎的莫母拉了上来，一旁的护士赶忙给莫母注射了镇定剂，病房里才消停了下来。

迟初柠看着睡过去的莫母被推走，立刻扭过头查看裴瑾年的状况。

“夜辉！”她将轮椅推到靠在墙边的裴瑾年面前，声音哽咽：“你没事吧？”

裴瑾年微微喘息着，抬眼看着迟初柠。

见她满眼泪水，脸上湿润一片，心疼不已。

他想抬起右手替她把眼泪擦掉，却只觉一阵疼痛，动弹不了。

而眼前迟初柠的脸也渐渐模糊起来。

他竭力控制呼吸：“没事，只是最近，可能抱不了你了。”

迟初柠一怔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裴瑾年有些苍白的嘴唇弯了弯，正准备起身，却觉天旋地转，身子猛地向前倒去，靠在了迟初柠的膝盖上。

迟初柠瞳眸骤缩：“夜辉？夜辉！”

覆在他头上的手有些湿粘，迟初柠惨白着脸，木然地将微颤的手翻过来，手心一片殷红。

“夜辉，夜辉……来人啊！救人啊！”

迟初柠撕声喊着，眼见裴瑾年的血从发间流到下颚，她喉咙一紧，竟再难以出声。

第四十章 心疼

手术室的门终于在天彻底黑后两个小时又开了。

在门外悬心了两个小时的迟初柠立刻推着轮椅上前，问道：“医生，他怎么样了？”

医生摘下口罩：“放心，他没什么事，右臂脱臼了，只是脑后的伤需要注意一下。”

听了这话，迟初柠的心才稍稍放下。

不一会儿，头部被缠着绷带的裴瑾年被推了出来。

一边的护士也贴心地推着他跟上，也用关心的口吻提醒道：“你腿伤还没好，不能再乱动了，一会儿护工回来照顾你们的。”

迟初柠点点头，目光中满是感激：“谢谢。”

而后她看这方向是往她的病房的，不由问道：“他和我一个病房？”

护士道：“是啊，刚刚还没打麻药的时候他突然醒了，说要和你一个病房，不然就不打麻药。”

迟初柠真的被气笑了。

她想不到裴瑾年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。

但是她总觉心中曾经残缺的一角正在慢慢恢复。

刚回到病房，护工和护士就小心翼翼地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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