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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怕害臊。就算她不要脸面，也不能不管你的脸面啊！”

　　林栀子想说自己早就没什么脸面了，她的自尊与脸面，早在四年前吴春雁给的一巴掌里荡然无存了。

　　吴春雁诧异地抬起头，眼含泪光地看着站在一旁的女儿。从来都是她高高在上俯视女儿，现在却变得她抬头仰望冷漠又不可向迩的女儿。

　　茶几上堆满了擦过眼泪的纸巾。

　　听见门外的说话声，林德生推开房门，在看见女儿的一瞬，震惊得无法动弹。

　　这么难堪的画面，又让女儿撞见一次了。

　　林栀子淡淡地喊了一声“爸”。

　　林德生垂下目光点头tຊ，不敢去看她。

　　拉起坐在沙发上的母亲，林栀子说：“妈，我们去房间里聊一下。”

　　林家只有两间卧室，离婚后，吴春雁便搬到了女儿的房间居住。

　　属于林栀子的房间，似乎再也找不出她生活过的痕迹。扎眼的大红色床单，一尘不染的书桌上放着的各类鸡汤书籍，过年时贴在窗户上的福字还没有撕掉。

　　吴春雁坐在床沿上，紧张地看着女儿，害怕她也跟其他人一样指责自己。

　　林栀子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，“妈，说说吧，怎么一回事？”

第109章 和解

　　吴春雁的男友姓黄，比她大三岁，是从银行退休下来的。

　　两人是一年半以前，在市民广场上认识的。

　　一个跳广场舞，一个写地书。

　　有段时间吴春雁腰疼，跳不了广场舞，就坐在一旁花坛边看别人跳。

　　目光很快被左手提着一只塑料水桶，右手拿着一只造型奇特的大毛笔的男人吸引。

　　出于好奇，她走过去询问。

　　对方笑得谦逊温和，解释自己是以地为纸，以水为墨，在练书法。

　　吴春雁瞬间来了兴趣，这样也能练书法？

　　面对她的质疑，男人依然温和一笑，捋起袖子，洋洋洒洒地在地上写下了《兰亭集序》。

　　微观了几次，吴春雁跟男人也渐渐熟络。

　　得知吴春雁是退休教师，在老年活动中心办了个老年英语学习班，老黄时不时会去上课，课后还会好学地请教问题。

　　老黄性格幽默风趣，为人温和有礼，相处起来让人如沐春风。

　　一来二去，两人的关系逐渐亲密。

　　在得知老黄的另一半五年前病逝后，两人也顺理成章地成了男女朋友。

　　吴春雁对他们的关系很满意，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，也不追求什么爱情，只是图对方人好。每每跟林栀子发生争执时，不同于林德生，老黄都会及时劝解开导她，跟老黄相处的一年来，吴春雁觉得自己又好像重新活了一遍。

　　产生结婚的想法，是在一个月前的一个深夜。

　　半夜突然急性肠胃炎，吴春雁缩在床上，感觉自己的肠子都绞在了一起，她去敲主卧的门，迟迟没有应答，只好推门而入，发现里面空无一人，林德生不知道去哪了。

　　情急之下，她打电话给老黄。

　　老黄很快赶到，送她去了医院。

　　看着老黄为自己忙前忙后，吴春雁突然萌生了结婚的念头，老黄也很快同意。

　　但没想到遭到了亲戚朋友以及前夫的反对。

　　吴春雁抽泣着断断续续说完。

　　林栀子起身，去厨房倒了杯水给她，“讲了这么久，喝点水吧。”

　　吴春雁喝了几口，将玻璃杯捧在手心里，紧张地用大拇指摩挲杯壁，等待林栀子这位“法官”为这场荒唐的闹剧下判决。

　　林栀子没说话，坐在椅子上去看窗外。

　　“妈，我的意见很重要吗？”

　　吴春雁愣了一下，木然地点头，“你是我女儿，你的意见能不重要吗？”

　　“可是这是你的人生啊，为什么要考虑我？”

　　“为人父母，是必须要为子女考虑的。”

　　林栀子站起来，走到窗外，凝望窗外浓郁的夜色，“我25了，不用再考虑我了。”

　　“他们会说你的。”

　　林栀子忍不住笑了一声，“我的户口毕业后就迁到A市了，工作在A市，每年待在C市的时间半个月都不到。我为什么要管一年见一次的人说的话。”

　　“为你自己活一次吧。”林栀子说，“我会站在你这边，但是……保护好自己的财产。”

　　吴春雁彻底愣住了。她曾激烈阻挠过女儿的爱情，甚至不惜切断女儿的生活费，但角色互换时，林栀子选择了支持。

　　林栀子没等吴春雁的回答，开门走到客厅。

　　从沙发上拿过电脑包和托特包，跟大姨表哥打声招呼后，径直离开了家，就近找了家酒店住下。

　　从父母离婚后，每年她回来过年，一开始还能凑合地跟吴春雁挤一张床，和谐地度过前几天，但到了后几天，吴春雁的控制欲就会逐渐展现，林栀子不得不住到酒店图个清净。

　　她在这座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上，早就没有家了。

　　在A市倒是有家，只不过是租来的。

　　林栀子呈“大”字倒在酒店的床上，无力地望着有些泛黄的天花板，在心里盘算，她这点工资，要奋斗到猴年马月才能在寸土寸金的A市赚出一套房的首付。

　　想着想着，林栀子睡着了。

　　她在第二天早上五点醒来，看了眼自己身上睡得皱巴巴的衣服，她去卫生间里快速冲了个澡，换了身衣服。

　　订的房间不含早，林栀子下楼去附近的早餐店买了份小笼包带回酒店。

　　小笼包里的肉不太新鲜，但饿了一晚上，她也顾不上挑剔。一边吃一边在手机上订回A市的车票，刚选好班次，吴春雁的电话突然弹了出来。

　　林栀子微微蹙眉，等嘴里的小笼包完全咽下后，才接听了电话。

　　吴春雁收起往日的强势，好声好气地说：“栀子，妈觉得你说得挺有道理的。但是结婚我还是觉得算了，不是怕被人说，而是我们都六十多了，结婚证对我们而言没那么重要。其次，我们都有各自的子女，到时候发生财产纠葛也很麻烦。比起被人议论，更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。”

　　林栀子欣慰地笑了一下，“挺好的。”

　　“我也想明白了，之前觉得离婚丢人，所以还跟你爸住一起。今天我打算搬出去了，搬回之前的家属院。你回来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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