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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ingyu 顶学吧 2024-10-06 17:38:02 17

  反正最后肯定是四堆先被气走。

  果不其然,楚随烟说不过他姐,噌地起身离开院子,背影都气呼呼的。

  等弟弟被气出了门,楚流雪反而安静了。

  陶眠一下一下摇着手中的蒲扇。天渐渐凉,他的扇子摇得不快,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些闲话。

  “三土,”陶眠忽而唤了少女一声,“你想过回魔域么?”

  楚流雪不知陶眠何出此言,抬起眼帘静静地望着他。

  “魔域的人一直来找你吧。”

  陶眠说得不错。天尽谷的人这几年陆陆续续地来了几波,每次都是一个目的,请少谷主回魔域,重振天尽谷。

  楚流雪每次的回答也都一样,她说我力不能及,请回吧,不要再来了。

  她不是在逃避,相反,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。

  天尽谷不能算完全地没落,只能说分化成两派。现在把持大权的一派并非她父亲的旧臣,而后者找上她的目的也很易懂。

  天尽谷之变也有十余年了,她没有参加过任何一次他们之间的密谈,不清楚背后的运作,更是不了解权力和权力之间的博弈。

  她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。

  陶眠问起时,楚流雪回得很坦荡。

  除了一个秘密,其他的她对陶眠全无隐瞒。

  她说天尽谷的人确实来找过她,但是她不愿出山。

  她说以她的本事不足以帮上什么大忙,既然如此,不如留在山上,省得添乱。

  陶眠颔首,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,他看出楚流雪并不想深谈。

  北雁南飞,楚流雪把剥开的栗子壳拢成小小的一堆,和远处的连绵山脉倒是相映成趣。

  最完好的半个圆壳被她点缀在最上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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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她说银票,如果有机会,我带你去看看我的故乡吧。

  本来是一次即刻出发的旅行,陶眠带着两个小孩,行囊都收拾好了,却被薛瀚的一封来信拦住脚步。

  薛瀚说陶眠你快从你那破山出来吧,皇帝一手立的太子要逼宫。

第31章 筹谋

  皇帝立大皇子陆远为太子,已有七年光景。

  七年间,太子宅心仁厚,克己守本。庙堂内外无不交口称赞。

  皇帝对待太子却极为苛刻,并不亲近。

  谣言四起。有人说这是因为太子是过继来的,血缘本不深厚。也有人说皇帝早早立太子就是受了大臣们胁迫,她的那把龙椅坐得从不稳当。

  近两年皇帝开始沉迷长生不老之术,政事逐渐荒废,由年少的太子接手。

  皇帝寻仙问药,炼丹修观,黄金银两像投入了一个无底的洞。

  君王痴迷此道,宫中人心不tຊ稳,太子的势力暗中崛起。

  现在翅膀足够硬了,要把皇帝从帝位赶下来。

  陶眠略略地读了薛瀚寄给他的信,通篇看下来,差点把桌子捏碎。

  简直荒谬!

  陆远笛是他陶眠的亲传弟子,若是她要长生不老,何必费力外求?

  这根本就是构陷。

  他和两个懵懂的徒弟简单交代了一番,说他要出一趟远门。

  楚随烟点点头,茫然地问:“师父要把二师姐带回山么?”

  楚流雪捏了下他的手臂,叫他不要多嘴。

  匆匆离开的陶眠却留下一句——师父会考虑的。

  陶眠的脚程极快,午后收到的信,黄昏时分,他便赶到了皇宫外。

  仙人如入无人之境,轻而易举地闯了进去,没有惊动任何人。

  偌大的宫廷,一个人落进去仿佛一粒沙。陶眠左右环顾,打算胁迫个宫人,问问陆远笛的下落。

  一株白玉兰后,有人绕过来。

  太子一袭赤色蟒袍,于花下长身玉立。

  “小陶道长,你果然来了。”

  陶眠瞬间不知该以何种表情对待这个少年人。他在宫中曾经度过一段岁月,那时的太子还是普通的皇子。虽然早熟,但和另外三个孩子闹得激烈时,也会显现出天真本性。平日要么是温习功课,要么就是追着妹妹后面跑,不让她捣乱生事。

  原来他已经长这么大了,一举一行隐隐带着帝王风度。

  四处没有见到任何宫人禁卫的影子,不知是否为太子故意为之,也许他早预感到陶眠回来,候在了这里。

  陶眠说,太子,何故绝情至此。

  太子没有为自己辩解许多,而是给陶眠指了个方向。

  “我把她关在那里,你去吧。”

  陶眠闻言,顾不上质问太子为何软禁皇帝,直直地奔向他手指所指的方向。

  那宫殿偏僻荒芜,陶眠越是往深处走,就越是蹙眉。

  一个年迈目盲的宫女似是听到脚步声,头微微向他走来的地方看,又迟缓地转回,出神地盯着园中一簇荒草。

  陶眠掠过她身侧,站在紧闭的殿门外,停驻。

  他的两手扶上门扉,微微阖了下眼,才将其推开。

  老旧的木门咿呀作响,掀起几缕落尘。殿内幽深黯淡,唯有黄昏的光顺着窗子的缝隙倾泻。

  陆远笛就侧坐在窗前,褪去龙袍,换回她最初离开桃花山时的衣装。

  陶眠推门而入时,她收回远眺的目光,望着门口伫立的仙人。

  “你来了。”

  陆远笛的眼睛弯起来,衣着素雅,恍若当年。

  他们师徒二人遥遥相视,一坐一立,中间被夕阳的光晕隔开,仿佛寻回了故去的日子。

  “这件旧衣我一直留着,”陆远笛从那张破旧的椅子起身,略抬起两臂,转了小半圈,“有几处被利器割坏了,我找手艺好的绣娘补齐,是不是半点看不出来痕迹?和从前一样。”

  陶眠仍是不言。

  陆远笛嘴角的笑意凝滞,收回了手,垂落在身侧。

  她似是无奈,轻摇着头。

  “哪里还能和从前一样呢。衣不如新,人也不是原来那个人了。”

  “远笛,”陶眠终于舍得开口,说了第一句话,“清瘦许多。”

  陆远笛心间一涌,眼泪险些坠下来。

  不问她为何沦落至此,不问她万般算计又是何苦,只是关心她消瘦了。

  她快速地眨了两下眼睛,视线重新转回窗外。

  “宫里送来的饭味道尚可,但我近来胃口消减,不愿意吃罢了。”

  陶眠轻叹。

  “即是不愿留在这里,不如随师父回山吧。”

  “小陶还愿意放我回去?”陆远笛含笑,“当初离别时,我可是信誓旦旦地说,要烧了你的山。”

  陶眠“嗯”了一声。

  “师父准了,让你烧山。”

  陆远笛的眼眸微晃,长睫如蝶翼翕动,连呼吸都变缓了。

  她的眼中有一瞬间闪过深沉的痛苦,又被克制掩埋。

  纤长的手指隔空点着对面的椅子。

  “小陶,陪我叙叙旧吧。”

  陶眠走近,坐在空椅之上。

  陆远笛说宫里没有好茶好酒,怠慢了你。仙人摇首,叫她不必介怀。

  师徒许久未见,有很多很多的体己话要聊。几乎都是陆远笛问,陶眠答。

  陶眠说山中的桂花开了,秋果也成熟。两个徒弟整日吵来吵去,互相往对方身上扔柿子。好好的柿子,师父一个没吃,全被他们糟践了。院子里到处是柿子的甜香汁水,小孩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。

  乌常在老了,走不动路了。近来它经常挪到院落门口,望着远处的山和云。一只鸡也会有哀愁么,它在想什么呢,在牵挂什么呢。它看着云,我就搬个小板凳坐着看它,恍然一个白天就过去了。

  人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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