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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ingfeng 顶学吧 2023-07-12 18:15:24 142

是啊她回不来了……陆泽洲只剩满心的酸涩和疼痛,转过身去静静的看着将军府。

雪越下越大,陆泽洲却像府门外的石狮一般站着一动不动,等邵太傅命人来寻时,他已倒在了雪中,落雪也掩盖了他大半个身子。

“少爷!少爷!你醒醒啊!”小厮又急又慌。

陆泽洲苍白的嘴唇颤抖着,似是意识不清的唤着:“碧,千叶……”

“快!快送少爷回去,叫大夫!”

将军府内。

小厮丫鬟们跪地抽泣着,柳馥兰跪在一旁,火盆中的火照在她憔悴不堪的脸上。

一丫鬟将沈嘉沫曾经穿过的衣服拿了过来:“少夫人,小姐的衣服……”

柳馥兰抬眸望去,被人搀扶着站起来,声音已经嘶哑:“给我吧。”

“娘。”程珞宇扯着她的粗布衣,声音清脆:“姑姑呢?我要看姑姑。”

柳馥兰含泪看着棺内的沈嘉沫,棺一盖,程珞宇恐怕再也看不到沈嘉沫了。

她擦着泪,看向管家:“抱他去看吧。”

程珞宇被管家抱了起来,趴在棺沿上认真的看着沈嘉沫,他小小的手想去摸沈嘉沫:“姑姑,姑姑,娘,姑姑睡着了吗?”

柳馥兰闻言,捂着嘴将头偏到一边:一连失去三个亲人,她比受重伤还要难受煎熬。

许久,她才艰难的扯出一个笑,抚着程珞宇的头:“宇儿乖,姑姑累了,所以睡着了……宇儿要记住姑姑的模样,不能忘了姑姑知道吗?”

程珞宇努着嘴,直勾勾的看着沈嘉沫,他才不会忘记姑姑呢,可姑姑都已经睡了好久了啊。

管家摇头叹气,欲将程珞宇放下来,谁知他紧紧抓着棺沿不肯松手。

“宇儿要看姑姑!”

柳馥兰微微蹙眉,语气也严厉了些许:“宇儿,怎么不听话了?”

程珞宇立刻泪眼汪汪起来,他看向棺内的沈嘉沫,平时柳馥兰凶她沈嘉沫都会出来护他的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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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馥兰已身心俱疲,无力再去管程珞宇的任性,她手中拿着沈嘉沫的衣服,默默垂泪。

突然,程珞宇惊叫起来:“娘!姑姑醒了!姑姑醒了!”

柳馥兰只当他年幼乱说,抬起暗淡的眸子对管家道:“抱他去睡吧,等明日一早出殡。”

“是。”管家将吵闹的程珞宇抱走后,厅中便只有外头呼呼的北风声。

柳馥兰将衣服轻轻放在沈嘉沫的头边,而后抚着沈嘉沫冰冷的脸颊轻泣。

“呼……”猛然,细细的呼气声和手掌的一股热气让柳馥兰一颤。

“……千叶?”

第十六章 中毒

沈嘉沫只觉浑身麻木,左臂也在隐隐发痛,只是最难受的还是心口的沉闷。

“咳咳咳……”她咳出几口浊气,才缓和了这快要压的她窒息的感觉。

“千叶!”

有人在叫她?这声音……是嫂子!?

沈嘉沫缓缓睁开疲惫的双目,映入眼帘的便是泪流满面的柳馥兰,可她脸上却带着惊喜的笑容:“千叶!你,你还活着!”

沈嘉沫虚弱的喘着气,轻唤:“嫂,嫂子……”

随着左臂的疼痛感愈渐强烈,她的意识也缓缓清晰过来。

她记得在最后一战时,她的左臂被敌将砍断了,她砍下了他的头,后来的记忆便是一片模糊了。

柳馥兰见沈嘉沫神情痛苦起来,对着已经愣住的丫鬟小厮喊道:“愣着干什么?快去请大夫!”

丫鬟小厮这才回过神,忙跑了出去。

柳馥兰喜极而泣,她握着沈嘉沫的右手,哽咽着:“太好了!太好了……你还活着。”

此刻的狂喜让她难以自持:沈嘉沫还活着,好似燃起了她继续生活的勇气。

柳馥兰立刻命人将沈嘉沫从棺中抬出,带到她的房内等待着大夫,而沈嘉沫看到她棺旁的另一副黑棺时,干涩的眼眸不由得湿了。

她躺在床上,一手无力虚虚握住柳馥兰的手,声音低哑:“嫂子,对不起,我没……保护好爹……”

她眼睁睁的看着爹死在面前,而她却活了下来,虽然得胜归来,但心中总有着一丝自责。

柳馥兰却摇摇头,两手轻轻搓着她的手,想给她一丝温暖:“别说这种话,你活着便好,爹……爹一定也希望你活着。”

虽然这么安慰着她,柳馥兰自己也不由得低头落泪。

沈嘉沫眼泪缓缓从眼角流出,看着床帘无声的哭着,左臂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,她忍不住呻吟出声。

在北疆回来时大夫只是将她的伤口简单的处理了一下,如今怕是开始溃烂了。

天色渐晚,大夫匆匆赶来,先把了脉再将沈嘉沫的伤口处理了一番。

沈嘉沫虽然喝了麻沸散,但看着大夫一刀刀剃下那细碎的烂肉,还是忍不住一震恶寒。

大夫将伤口包扎好后,净了手抹去头上的汗才松了口气。

“大夫,怎么样了?”柳馥兰急切的问道,她虽然不明白沈嘉沫为何突然死而复生,但她比较担心的是她的伤势。

大夫看着沈嘉沫的断臂,蹙眉道:“将军伤口的余毒已剔除,体内之毒服几剂药便可解,近几日也需静养。”

“毒?”沈嘉沫睁着迷蒙的双眼,她对于自己中毒的是似乎很疑惑。

大夫扶了下胡须道:“此毒为‘失魂草’,多生于北疆边境,恐是将军杀敌时被敌军涂有毒药的武器所伤,所以才昏迷不醒。”

沈嘉沫闭着眼,重重的喘了口气,如果她再晚一天醒来,恐怕也会被困在棺中至死了,与其那样,还真不如战死沙场。

“大夫,多谢了。”柳馥兰看着大夫,一脸感激。

大夫连忙躬身,语气满是敬意:“不敢不敢,程家乃忠将,老夫自当尽绵薄之力。”

送走大夫后,沈嘉沫带着满脸的倦意,看向身旁的柳馥兰。

她嗫嚅着,缓缓问道:“嫂子,阿循……他知道我的事吗?”

第十七章 我要见她

听见沈嘉沫问陆泽洲,柳馥兰脸上温和的笑容一僵,沈嘉沫难道还在惦记那冷心人吗?

她捻这被角,轻声问道:“他以为你死了,你想见他吗?”

沈嘉沫闻言,沉默了。

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,的确想见陆泽洲,因为她以为她没机会了,可是现在死里逃生活了过来,却不愿再面对他了。

他有那温婉贤淑的女子,怎会在乎她这已经残废的人,况且他本就不喜欢她,她死缠烂打了十二年,已经够了。

“不想。”沈嘉沫缓缓闭上眼,脸上的疲惫逐渐变成了困意。

柳馥兰点点头:“嗯,你好好歇着。”她看着沈嘉沫苍白的脸颊,心疼不已。

作为长嫂,她下意识的想着沈嘉沫的将来,皇上虽已经下旨,沈嘉沫与邵家再无关联,但是未来沈嘉沫又该怎么办。

她还能遇到一个真心待她的人吗?

另一边太傅府中,邵太傅看着浑身滚烫的陆泽洲担忧的不停踱步。

药被小厮端了过来,可怎么也喂不进去,小厮无措的看向邵太傅。

邵太傅连忙接过药,坐在床边:“循儿?循儿,把药喝下去,听话。”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这么温柔对陆泽洲说话时什么时候了。

陆泽洲的娘在陆泽洲三岁时就病逝了,他沉浸在痛失爱妻和仕途受阻的低落情绪中,便很少去关心陆泽洲,随着陆泽洲年纪的增长,对他也是越来越冷漠……

“千叶,千叶……”

此时,神志不清的陆泽洲不停地在呢喃着,眉头紧蹙,似是梦见了什么让他难受的东西。

恍惚中,陆泽洲觉得他回到了十一岁那年,眼前是九岁的沈嘉沫,她笑意盈盈:“等我做了女将军,你就用花轿来接我吧!”

她不断着重复这句话,稚嫩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他耳畔。

直到眼前漫天飞雪,他恍然惊觉自己身处一片蛮荒之地。

“杀——”

他听见沈嘉沫的嘶吼,他转身望去,沈嘉沫穿着沾满血的白色战袍,手持长剑御马而来,她身后是千万士兵,两军厮杀的声音如同雷震一般。

刀枪相撞,血溅白雪。

他看着沈嘉沫身中暗箭却仍在杀敌,她以最后的力气斩下敌将的头颅,同时她也失去了左臂,她迎着风雪仰头没了声息……

而陆泽洲的腿就像是生了根一般,让他动弹不得,他眼睁睁的看着沈嘉沫死在了面前。

陆泽洲的心仿佛被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划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。

“千叶——”

“循儿!”

邵太傅抓住陆泽洲胡乱挥舞的双手,老泪纵横:“循儿,你醒醒啊!”

他真的低估了沈嘉沫在陆泽洲心中的地位。

看着陆泽洲嘴中唤着沈嘉沫的名字,又想起那副黑棺,泣不成声的低下了头。

良久,挣扎的陆泽洲才缓缓冷静下来,看着陆泽洲慢慢的睁了眼睛,邵太傅浑浊的目光亮了些许,连忙将凉了一半的药拿过来:“循儿,把药喝了吧……”

陆泽洲怔怔的看着邵太傅,刚刚所看见的一切都消失了,他的心却还在疼。

他抬起无力的手,推开嘴边的碗。

苍白的嘴唇颤抖着:“我……要见千叶……”

第十八章 声声祈求

邵太傅手不由得一抖:“循儿,明日一早再去见她吧。”

陆泽洲前倾的身子猛地砸在床上,疲惫至极的双目说什么都不肯闭上,他紧咬着牙,直到口中有一股咸腥味才清醒了许多。

他害怕他闭上眼,会比看见沈嘉沫死的模样,邵太傅命人将药热了一番才劝陆泽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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