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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绥远陈瑜安(陈绥远陈瑜安)小说全文免费阅读大结局-(陈绥远陈瑜安)最新章节列表免费阅读

tingyu 顶学吧 2023-08-13 16:48:19 74

吓一跳想扶他起来,却见他一把将自己推开,本能地护住了头。未等女人反应过来,范启元抽下腰间的革带,抽在儿子的手背。陈瑜安吃痛,弯下腰,整个头埋到地上。范启元见状,挥马鞭一般,狠狠抽打在他的小腿。陈瑜安闷哼一声,紧跟着咬住唇,强忍着疼痛。

待到他打到不知是第十八下,还是第二十下,才停了手,叫陈瑜安跟自己出去。陈瑜安听闻,哆嗦着爬起,同屋内惊骇的妇人深深行了个礼。

许久,陈绥远的母亲才回神,神情复杂地回了里屋。她掀开床帘,瞧见女儿抱着被角,缩成一团。

“怎的,做噩梦了?”

陈绥远点头。

女人叹息一声,搂着她的肩膀,叫她趴在怀里。

母亲的身上总带有一股柔软的奶香,陈绥远整张脸埋进去,闷闷地发问:“娘亲,你说那位女伶死后,会去哪里?”

“应当是化为恶鬼了吧,心有不甘,就会变成恶鬼。”母亲淡淡道,“当然,也有可能成仙,像厕姑,厕姑就是神仙……或许鬼和神,对于天地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。”

陈绥远听得稀里糊涂。

她伏在母亲膝头,嗓子眼咕噜咕噜地呼唤她:“娘亲。”

“嗯?”

“你将来也会变成鬼吗?”

女人沉默片刻后,一只冰凉的手掩住了女儿的双眸。

“或许吧,或许吧…… 每个女人最终都会化为鬼。”她长叹。“ 人总要有个盼头,否则,死了就是死了,太伤感。”

陈绥远依旧听不懂。

她蜷缩在母亲怀中,合上眼,只觉得这番话很伤感。

少顷,房门开了,父亲进屋来寻母亲。母亲抱起陈绥远,将她放上床,盖好被子。二人在床前嘀咕了一阵后,谈到了范家父子。

“真心狠。范少爷都十二岁了,又是在外头,说跪就跪……”母亲道。“我方才见他胳膊上青青紫紫,像是从前拿藤条打的。”

“滋荣家法严。”

“那也不是这么个严厉的法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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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哼,妇人之仁,难怪你生不出儿子。”

女人不吭声了。

男人还在说:“他小小年纪就会诱骗姐儿出逃,将来还不知会干出什么荒唐事。现在是姐儿年纪小,尚未及笄,能说是孩子气。等明年、后年,再这样,我的脸往哪里搁?你还有胆说情,如此不孝子,滋荣打死也不为过。”

陈绥远昏昏沉沉地听着,忽而想起了少年面中的那颗小痣,会随着眨眼微微摇动,如同一粒极远的星子。

【番外】 恍然惊梦醒

说着无碍,陈绥远却还是惊着了。

那夜,她睡一阵醒一阵,梦中总听见女伶唱戏。

姨娘疑心是那伶人伤情而死时,魂魄冲撞了姐儿,想附到她身上,便叫她母亲去请个梅爷来看看。陈绥远的母亲见女儿梦中总说胡话,醒来后头疼不已,实在放心不下,便暗中派丫鬟去澄虚观,请狸狌道人来,替女儿祛除邪祟。

当天傍晚,陈绥远正待在房内,跟着婆子学打络子,忽听前厅传来一阵话音,声音压得极低,似在说道长来了。陈绥远心下好奇,放下编到一半的络子,探头去瞧,隐约见一位麻衣素衫的女道士,身后背着箱笼,怀中抱一只睡着的狸花猫,与母亲说着什么。

少顷,母亲掀开帘子,请女道士进到后室。

人真到了眼前,陈绥远莫名有些怯。她缩着肩膀行礼,轻轻喊一声:“道长。”

对方笑了。

她侧过头,与陈绥远的母亲耳语几句。接着,她母亲招招手,领着婆子悉数离开。屋内只留陈绥远与女道士两人。女道蹲下,放低了身子。怀中熟睡的狸花猫忽而醒来,跳出她的怀抱,自顾自地寻了个角落躲起来。

“你可是商小姐的朋友?”女道放下箱笼,转回来问。

陈绥远眼睛亮了亮。“您是说淑清?”

“嗯,我听她提起过你。”她笑着走到女孩身边坐下。“商小姐痴迷于修仙之道,偷偷托人来向我请教过,我也偶尔会教给她一些方术。”

凑近了,陈绥远闻到女人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,令人心安。

“你娘亲说你最近睡不着觉,是有什么心事吗?”她柔声问。

陈绥远低着眼睛,扭捏了一会儿,才牵住女人宽大的袖子,将最近发生的事统统告诉了她。女孩从城西杀人的寡妇,说到戏台上暴毙的女伶,从商淑清的成仙,讲到母亲的成鬼……她问她,鬼神之说有几分真、几分假,女人死后,又会去往何方。

兴许是她提出的问题太过玄妙,女道许久未曾说话。

沉默了好一阵后,女道人摸摸她的头,神情有些许动容。

“小姐,贫道给你讲一个故事吧。”她开口。

“从前,大约二十年前,钱塘县有一个叫王微的女子。她是小妾所出,但父亲对她很好,教她识字,让她学琵琶,大娘子与长兄也相当和善,于是她很幸福地活到了十四岁。然而在十六岁那一年,她的父亲不幸病逝,大娘子和哥哥为了遗产,将她母亲赶了出去,她则被卖到游船上当歌妓。”

“虽是歌妓,但王微才貌俱佳,西湖的文人骚客又多得如过江之鲤,她很快便吸引了一帮风雅的客人,陪他们游湖赏月,给他们弹琴唱歌,与他们纵情饮酒、欢饮达旦,分不清昼夜。”

“后来,王微爱上了一个姓谭的男人。他爱写古怪冷僻的诗句,科举屡试不中,与人说话总是斜着眼睛,但她觉得他是个有ʝ才华的人,就像是红拂女相中了李靖,她一眼相中了他。他教她写诗,他带她游湖,他们在西湖边度过了整个冬天。可那男人不是李靖,他不爱她,等到西湖的酒宴散去,他毫不留情地离开。不过,他时常会给她寄信,她也会回信,在信里写诗。那个男人很欣赏她的诗,承诺会帮她出版诗集。”

“之后又过了很多年。琵琶一曲一曲弹完,人也一点一点老去。王微几度染病,几度病愈。有一天春月夜,她又想起了那个男人,她觉得他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懂她的人。于是,她决定去找他。”

“北上的路异常艰辛。她一个人出发,翻山越岭,终于找到了她的谭郎。可是他却不肯见她——其实王微也料到了,毕竟上次见面,已七八年前。但她还是央求门童,将自己的诗集递进去,希望他能帮忙出版诗集。门童收了,但没再出来。王微不得已离开,当时下着雨,在那个雨天,她遇到了一伙歹人……”

陈绥远趴在桌上,轻轻问:“她是死了吗?”

狸狌道人摇头。 “她是个坚强的女人,很辛苦地活了下来。但她知道,她不能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。官府抓不到行凶歹人,反而会羞辱她,因为她是一个流浪的乐妓。不幸之中的万幸,王微遇到了一位愿意收留她的寡妇,叫狸姑。”

说到这里,女道忽然停下了话音。

“喵——喵——”狸花猫似是睡醒了,不知在哪儿喵喵叫着,可能是在床底吧。

陈绥远追着叫声转了一圈,没找到猫儿,便转回来问:“然后呢?”

女道微微笑着,看向陈绥远,温柔地说:“有一种说法是,狸姑其实是神仙转世。一天夜里,她显灵,帮助王微狠狠惩罚了那个负心汉。就像惩恶扬善的钟馗。狸姑用一根钉子扎进了男人的嘴巴,叫他再也不能乱说话,然后把他关到水底的龙宫,让他受百日水刑。”

“还有一种说法呢?”陈绥远问。

“还有一种就是,狸姑去世了 ,王微很辛苦很辛苦地活了下来。”女道轻声说。“所以小姐,你觉得哪个故事更好一些。”

陈绥远答不上来。

这些话对她来说,还太难懂,可她又的确听得懂一些。

“果然还是狸姑显灵的故事更好一些吧。”女道又笑了,她真是个爱笑的女人。“好了,“去床上坐着,我该给你驱邪了。”

陈绥远依言爬上床,见女人从箱笼里拿出杵臼,开始研磨药材。

“那是什么?”陈绥远问。

“颠茄,也叫曼陀罗。”女道士解释。“少用一些它花瓣,制成卷烟吸入,可以治你的头痛。但如果用多了,会令人发狂,继而打开天眼,看到鬼怪。再多,就会害死人。”

她磨碎曼陀罗花瓣,又取出烟杆,取了半勺花瓣粉末,掺到烟丝里,然后点上火,递到她唇边。陈绥远用力吸上两口,头有些晕。她继续递,叫女孩接着抽。大约抽了一炷香的功夫,陈绥远手脚开始发软。女道便叫她平躺在床上。

“如果你以后还有别的疑问,可以到影园上的澄虚观找我。”狸狌道人说着,收起烟杆和花瓣粉末,又到角落抱起打盹的狸花猫,转回来,将猫儿毛茸茸的脑袋凑到陈绥远跟前。

她同陈绥远说:“来,摸摸它,狸姑以后会保佑你的。”

陈绥远点头,小手轻轻地摁上狸花猫的脑袋,赞叹道:“好软啊。”

女人笑了。

她抱着猫儿,出门。陈绥远躺在床上,阖眸。梦境再度攫住了她。梦中她穿行在绿意浓重的山林间,雨水汇聚成山洪,涛涛而下,冲洗着她的脚丫,凉气一缕一缕浸透身体。她不知走了多久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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