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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只扔了一片时，她的双手就被匆匆上前的人攥在手心中。

“会伤手。”

但陈紫怡极力挣脱着陆羽辰双手的钳制。

看到陈紫怡用力到眸中已经浮上血丝，陆羽辰才有些怔然地放开了她。

“陆羽辰，你告诉我，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？”

“你是陈紫怡，乳名唤作绵绵。”

“她早就死了！她也该死在那场车祸中！”

“不是…我不是陈紫怡，当初我折辱你，当初我要嫁的人是江辞……”

陆羽辰的瞳孔猛地颤了颤。

“我做的事与她有什么两样？”

陆羽辰将手臂虚虚地环在近乎摇摇欲坠的陈紫怡身侧，颤着声音问道：“她是谁？”

“她是我啊，她就是我…那我呢？我又在哪里？”

她会被人当成公主的替身，也如同毫无本心的木偶一般在公主的言语下去活着。

公主从前做的事她做了，公主想做的事，她也代她做了。

可这些事，都并非出自她的本心。

她在这里的四载光阴，就好像一个愚不可及的笑话。

陈紫怡哽咽着喃喃：“我早就死了，我从未…从未在这里活过。”

陈紫怡踉跄了两步，陆羽辰看着满地碎片，心头跳了跳。

他本想将她揽入怀中。

陈紫怡却忽然喝了一声。

“别过来！”

她抬头看着金笼上方的穹顶，有四条锁链垂下，连在她的手腕与脚踝上。

她也彻底变成了一只不得鸣飞的伤雀。

良久，陈紫怡忽然笑起来，她一步一步走近陆羽辰。

“你不是要我用膳吗？何须日日如此麻烦，翠玉盏金银箸……”陈紫怡指着地上那只猫儿的食碗道，“不如让我与它同盆而食。”

陆羽辰目光沉下来，“你与它怎好…”

“我与它又有何不同？”陈紫怡打断他的话，“我不也是你养的猫猫狗狗或是鸟雀么？”

“喵？哈哈…汪？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”陈紫怡往前倾着凑近了陆羽辰，近乎疯魔地笑着。

如何？我叫得可与它们肖像？”

陆羽辰双手钳制陈紫怡的双肩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。

“阿晚，你病了。”

“病？我没病！！”

“担心我吃不下东西饿死了吗？有何关系？不过是死了一只猫一只狗或是一只鸟雀罢了！”

陈紫怡笑得无比开怀，但面色越来越苍白，眼神也空洞无比。

殷红的血逐渐从她唇角溢出，给她枯败病态的脸颊增添了唯一一抹亮色。

陆羽辰的眼眶越来越红，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地跳动，声音也沙哑地不像话。

“我从未…将你当作用以赏乐逗弄的玩物。”

陈紫怡无力地抬起眼帘，只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。

“那你为什么…为什么不放了我…”

“阿晚，走到这一步，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。”

陆羽辰喉中滞涩，艰难地开口道，“我一旦放开你，你再也不会留在我的身边了。”

陆羽辰深吸了一口气，“所以…与其放你离开，不如我们之间，就这般互相折磨下去吧…”

“我不要什么良缘，孽缘也是缘。”

陈紫怡怔然一瞬，她看着面前的陆羽辰。

他仿佛深藏的陈酿，疯狂和偏执不动声地掩埋到深处，经年后，终于斟成一盏烈到无法吞咽的酒。

他竟然说，孽缘也是缘。

“孽缘…也是缘…”

陈紫怡低声呢喃着，整个人如遭雷击。

她只觉得浑身的筋骨仿佛都被这句话抽走。

那一瞬间她感知到，逃走也罢，发脾气也罢，她再生不出什么力气了。

陆羽辰低头吻了吻陈紫怡的眼睫，又垂下眼睑看她。

“这辈子，除非你死我亡，否则我不会放手。”

“你只能盼着，下辈子，别再遇到我。”

第124章 梅花烙

碗盏碎了一地，笼中已是狼藉一片。

陆羽辰将陈紫怡抱起，一步一步离开牢笼与石室，拾级而上后沿着一道幽暗的长廊走了许久。

暗廊两壁的烛火浮浮沉沉，陈紫怡无力地将头靠在陆羽辰怀中，看着投在墙上的影子。

“咔哒”一声响动过后，暗廊尽头的石壁从中间各自移向两侧。

陆羽辰抱着陈紫怡走出，将她安置在榻上。

陈紫怡只抬头瞧了一眼，便知道这里是哪里。

斗拱玉柱，还有垂下的道道纱帘都能用龙纹装饰的，必定是陆羽辰的寝宫无疑。

只是陆羽辰每晚都与她一同歇在那牢笼中，这里虽装潢华美奢靡，看起来却冷冷清清的，连面前这银炭也是刚烧起来的。

陆羽辰将陈紫怡放下后，便径直走到橱壁前打开了暗格，从那里取出了什么东西。

偌大的轻殿冷清又昏暗，陈紫怡倚在宽大的龙榻上，更显得身躯娇小无比。

还未完全暖起来的寝殿中，一缕寒凉的风拂过，陈紫怡不禁瑟缩了一下。

陆羽辰终于取回东西向她走过来，只是又停在了那碳笼前，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上面炙烤着。

陈紫怡终于看清那是什么后，脸色蓦然一白ᴊsɢ，不禁抓着床单往后缩了缩。

陆羽辰手中抓的是一柄铁烙。

那铁烙是一种刑具，先用高温将铁身烧得通红，再覆在犯人的皮肉上，便可使其生出焦烟，将人生生疼晕也是常事，并且那疤痕一辈子也无法去掉。

而除了将烙铁当作刑具外，也有纨绔子弟狎妓时用刻有花印印在妓子身上以供折辱玩乐，或是收用奴隶时，在脸上烙印一字以示身份低贱。

无论是是何种用途，此刻陆羽辰手中那枚已经微微开始发红的铁烙都让陈紫怡胆寒不已。

她眼睫不住地颤抖着，甚至不敢开口唤一声阿越。

仿佛若打碎了这寂静，下一秒那铁烙便会紧紧地覆在她的肤肉上。

陆羽辰站在那炭笼前，慢条斯理地转动着那枚铁烙，好让每一处都受热均匀。

他的神情在红色炭火的映衬下，变得莫测又古怪，眼底甚至隐隐浮上一层笑意。

陈紫怡凝神看着那烙铁顶端，那里做成圆形雕花刻镂模样，中间突出的棱角大抵是一个字。

看到这里，陈紫怡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。

他是想将这刻有字的铁烙印在她身上么？

那从此以后，她到底是被视作娼还是奴？

陈紫怡心中万般悲怆，不敢相信陆羽辰竟会做出如此举动。

他是想以此折辱她吗？

陈紫怡抬眼对上陆羽辰狭长的眼眸，那里头翻腾的情绪让陈紫怡脑中绷得紧紧的弦轰然断裂。

不可能！今日除非她死，否则她绝不会让这烙印留在她的身上！

陈紫怡首先向烛台的位置看过去，若不出所料那里会有箭灯芯的剪刀。

在她的视线搜寻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，她猛然起身，光裸着脚在殿中穿行，试图去拿起它。

就在她离那剪刀只有几步之遥时，她的腰身忽然被身后赶来的陆羽辰长臂一揽然后卷回怀中。

“烧好了。”

耳畔温热的气息让陈紫怡心中一惊。

“阿晚，你怎么又跑。”

陈紫怡低头看了一眼陆羽辰另一只手拿着的泛着红光的铁烙，心中阵阵寒意升起，声音发抖地说道。

“阿越…不要…”

“乖，一会儿就好。”

陆羽辰抬起了手。

陈紫怡的内心已近乎绝望。

她的声音已经呜咽极致，不断想摇着头后退。

但她被陆羽辰死死叩在了柱子上，丝毫挣脱不得。

“阿越…我求求你…”

“不要让我恨你…”

陆羽辰的手顿了顿。

“我说过，你早就该恨我了，你怎么总是这么心软。”

衣物被掀开的摩擦声响起，陈紫怡脑中空白一片，浑身抖得不像话，她绝望地闭上眼睛。

衣物缓缓跌落在她的脚边。

几乎在那一瞬间，刺鼻的焦味钻入鼻腔，皮肉被烧炙地滋滋作响的声音在耳畔响起。

但疼痛并未如陈紫怡料想一般的到来。

她诧异地睁开双眸。

思绪不再浑噩时，所有的知觉便渐渐归位。

她看见陆羽辰紧紧握住她的手，将那铁烙攥在手中，紧紧地按在他腰腹处。

“阿越！”

陈紫怡惊惶下想要抽回手，陆羽辰却将她的手按得更紧。

“嗯……”

陆羽辰闷哼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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