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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iaoqian 顶学吧 2023-09-21 17:06:13 1040次大中小

她的身体，脸颊终于渐渐被冲刷了干净，显露出来。
她闭着眼睛，衣衫褴褛。
一道道鞭痕和车祸后留下的痕迹变得青紫，在这样的天气里，恐怖不堪。
但她的表情仍然是恬静的，像睡着了一样。
看上去没有痛苦，不像迎接死亡，而是新生。
季宸的手指抚摸着她，一下一下落在她的脸上。
“嫣嫣……醒醒……我是季宸……你睁开眼睛看看我……”
季宸的声音很轻。
他像是怕惊扰了楚南一样。
“你不是不想让我和乔盼夏结婚吗？你醒过来，我答应你好不好？我不和她结婚了……”

在烘臭的垃圾站，他弯腰将头抵在楚南的额头上。

一声一声呼唤如同泣血般，在雨幕中彻响。
“醒来……我求你，嫣嫣……”
季宸的脸上满是水渍，雨水和泪水齐齐落在楚南的脸颊、嘴角和眉眼上，他用手挡住楚南的脸，ʐɦօʊ在她嘴角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。
“我爱你……楚南，你不是一直想听我表白吗？我爱你……”
季宸捂着胸口，哀痛地趴伏在她的身上，在楚南的耳边，诉说着这一声迟来的告白。
可她听不见了。
她永远也听不见，永远无法再像过去那样对他说：“阿宸，我真的好喜欢你。”
他永远无法再看到楚南了，永远无法再听见她满面通红地，在他面前郑重的说：“阿宸，我真的好想嫁给你。”
季宸就这样静静地抱着楚南，躺在一片脏污的垃圾山中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一声声呼唤在雨中响起，手电筒的光照射过来。
“阿宸！”
两家父母终于带着人找了过来。
宋母打着一把伞，在看清楚季宸怀中人的脸后，痛苦地尖叫一声：“嫣嫣！”
这声音仿佛要撕破天际，季宸终于回过神来。
他麻木地看向不远处的两家父母，忍不住抱紧了怀中的楚南，轻声说。
“嫣嫣，你从小就怕黑，我带你回家吧。”

第14章

季宸说着，将外套脱下，紧紧裹住楚南的身体，而后将她打横抱起。
楚南在他怀中，身体软趴趴地，无力的手臂和透露垂下，但他在每次垂下时，都会细心将她的头重新靠相自己的肩膀。
“嫣嫣，你说你喜欢公主抱，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抱你，你喜欢吗？”
季宸轻声说着，一步一步走向宋父宋母。
宋母看着楚南脸上和头上的伤痕，悲恸地大哭着。
“嫣嫣……我的女儿……我的女儿……”
她颤抖着上前，试图抚摸楚南的手，却被季宸转身绕过。
“你不爱她，你不配碰她。”
季宸的一双眼布满红血丝，分明语句冷静，却无端让人觉得胆寒。
“她是我的女儿！”宋母瞪着眼睛，哭着大吼，“她是我最爱的女儿！”
“她不是！”季宸毫不留情地大吼回去，他的眼泪一颗一颗落下，“你们都爱乔盼夏，你们都不爱她……”
“我们都不配碰她，是我们害死了她，我们都是凶手……”
季宸喃喃说着，身体摇晃着，向后踉跄了两步。
最终，在众人的惊呼声中，软软地倒下去。
但在倒下去的最后一刻，他仍然紧紧将楚南护在怀中。
……
季宸被带回了季家的别墅里。2
他昏迷得并不安稳，一直喃喃叫着楚南的名字，不断说着对不起。
整整一天一夜，才终于彻底苏醒过来。
季母握着他的手：“阿宸！我的儿子……你终于醒了，你吓死妈妈了！”
季宸睁开眼，看着守在他的床边，默默流着眼泪的季母，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沙哑地问：“嫣嫣呢……嫣嫣在哪……？”
季母表情更加悲切：“还提那个女人做什么？她已经死了！”
季宸听着季母的话，额角的青筋深深地暴起。
他捏着拳，指甲死死掐进掌心里，掐出一片指痕，血肉模糊。
但他最终还是缓缓的松开，翻身下了床。
“你要去哪！？”季母追上来拉住他，哭着喊，“你的身体都成这样了，你还想去哪！”
“我要见嫣嫣，我要见她。”季宸伸手推开宋母的手，麻木又机械地朝着宋家别墅而去。
在他昏迷时，楚南的遗体早已经被宋家父母找人收敛好。
他们给楚南穿上了她喜欢的风格的裙子，却不是最喜欢的那套。
因为楚南留在这个家里的所有东西，都被清空了。
她的痕迹是被他们亲手抹除的，只为迎接乔盼夏。
但想起季宸昏迷前的样子，谁也不敢就这样将楚南下葬。
他们都怕季宸醒来发疯。
此时的宋家别墅里，入目皆是黑白。
白发人送黑发人，宋母和宋父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几百岁。
他们互相搀扶着，面对来往的宾客，只是麻木地鞠躬流泪。
季宸看着堂中那张硕大的黑白遗照。
楚南温柔地笑着，微微歪着头，长发柔顺地垂在胸前，直视着他。
那样不含攻击性的眼神里，甚至带着笑意，但却还是让季宸不敢对视。
在宾客的注释中，季宸痛苦地跪倒在地上，流着泪轻声低喃着：“嫣嫣……”
“嫣嫣……为什么我没有早早地相信你，为什么从不听你说话……”
可无论他再叫多少遍，楚南都无法再给他答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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